质不太搭。
水瓶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里上下颠倒,来回的动作红绳不断地磨着腕骨处那颗黑痣,其实很小,但他皮肤白看着也就明显。
她下意识的抬头想看打量的目光有没有被人发现,不偏不倚的对上他的眼睛。
贺霁与看着她轻佻眉梢,很明显是问她在看什么?
她总不能说“我觉得你手还怪好看的吧”,扫了一圈顿了半晌憋出一句话:“你头发好像有点长了。”
贺霁与被她没头没尾的话逗笑直起身来:“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关心我?”
“......”
她理亏没再搭话,在心里暗暗的想这人怎么这样,张嘴就胡来。
烧烤上来的快,一顿饭几个人嘴也没闲着,顾忌着有女生在,说话还是收敛了些,没开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玩笑。
男生之间总是愿意扯皮,看着差不多的年纪,但她感觉贺霁与更像是三个人里面牵头的,路砚和徐舟逸拿他开涮,他要不就不开口,一说话就憋着坏,身上透着的几分轻狂和傲娇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像是与生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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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临港都灰蒙蒙的,像是憋了一场大雨。
除了晚上吃饭,白天都是男生女生各逛各的,偶尔一两天晚上凑在房间里打会儿扑克牌。
旅程结束的前一晚,六个人包了艘游艇,眼前是维港绚丽夺目的夜景,人头攒动的岸上有人放眼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有人抬头凝视着灯火通明的百米大厦,这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这座城市的过客,耳畔有徐徐的海风吹过,有人把这当做是对这座城的告别。
“好舍不得啊”女生对这种离别的情绪更敏感些,贺倾怡坐在中间握着她们俩的手说。
“别整别整,一会儿路砚该舍不得回去了。”徐舟逸接着又说“但说实话我也有点不愿意走,白天有哥们陪着,晚上还能跟美女一起吃饭,这好日子谁不愿意啊!”
路砚:“不是徐舟逸,这话在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猥琐呢?”
贺霁与随手拨弄了下头发,伸腿踢了下徐舟逸添油加醋的开口:“你看你哪像个好人啊。”
“艹,你俩还好意思说我!”
本来略带伤感的气氛被他们一闹变得欢快不少。
回酒店的路上,街灯照在几个人身上,映在地上的影子被拉的忽长忽短。
陆之溪今天穿了件粉黑配色的格子衬衫里面穿了件吊带,衬衫随意的在腰间打了个结,配了条短裤和马丁靴,一身打扮在临港的街头看着有些别样的复古风。
感觉到肩上多出来的重量和传来的温度侧头看过去,余光被男生挡住。
贺霁与把她往里推了下没理会她的目光,看着前面的路牌缓缓说了两个字解释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有车。”
“谢谢。”
因为从小家里人宠着,虽然没养成娇纵的性子但她是不会吃瘪的性格,那天在大排档的事她还记得,脑子里转了个弯,学着他当时的样子和语气:“最后一天这么关心我?我会怀疑你也舍不得。”
前面路口变成绿灯,她拉着贺倾怡和陈舒冉就往前跑,没回头去看他的表情,但好像听见他轻“啧”了一声。
贺霁与看着她背影又瞥见路边花店门口的花瓶里插着几朵玫瑰花。
觉得用来形容她正恰当,带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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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声闷雷在天空打响,随之而下的是瓢泼大雨。
汽车的远光灯下更清楚的看见雨滴在空中汇成一段段水柱,接连不断的砸在地上,雨刷器不停地摆动想要看清前面的路。
有人撑伞快步赶回家,有人暂避屋檐下。
这场以雨开始的临港之旅最后以雨结束。
这次雨会下多久呢?
或许会下一整夜,或许不会停。
有人说临港是座让人有后劲的城市,她以前没觉得,后来表示赞同。
想起最后那晚她说的话,仅仅是为了回击吗?
对两个人而言彼此只是朋友的朋友,满打满算的相处时间累计起来可能都不到一天,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也不得而知,但如果最后的结果是遗忘,那多记几天也是好的。
至于为什么,何必所有的事情都弄的那么清楚。
后来的一整年,贺倾怡会时不时的在群里跟她们俩吐槽生活中的零七八碎,她也能在路砚和她的朋友圈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身影,恍然间觉得陌生又熟悉。
真的有人会在短暂的几天让人记忆深刻,那种难忘是每次想起都会牵起不知名的心动。
如果非要问出个原因。
大概就像夏天一样,尽管烦闷,但每每回想起来却只记得耀眼的太阳和碧蓝的天,叫人时常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