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厌从前就觉得,虽然因为白风寨没闹出过什么大事,所以县令从不让他们,过多浪费时间在白风寨上。
但她身为四方镇最好的捕快,也是衙门的捕头,自然不能县令说什么,她才想到该做什么。
所以,她老早就利用休息时间,乔装打扮,上山摸过白风寨内部情况。
白风寨里头并不像外头传的龙潭虎穴,里面的‘山匪’不仅不多,且实际上出了事,能顶用的也只有卞无敌一人。
另外的,与说书人故事里妖魔化的传闻,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她们可不是什么妖怪,而真真是一些年迈妇人,与身体有各种各样缺陷的女人。
聂惠兰听了袁厌的话,顷刻便猜到为何传闻会如此离奇,肯定有不怕卞无敌,想要上山看看的男人,但既然不是剿匪,就大多是色胆包天,想见见现实里的盘丝洞,谁知道当即吓得屁滚尿流,后来可能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但又不敢对人说实话,只能将白风寨上的女人妖魔化。
聂惠兰愤愤不平道:“男人总是这样,碰到打不过的漂亮女人,就非说人家是妖怪变的,色胆包天想要来段艳遇,见到年迈妇人,又非说是妖怪现出原型,真真是脑子有病。”
“确实有病。”袁厌赞通道。
聂惠兰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又问道:“袁厌啊,我听你这话,像是并不怀疑卞无敌是坏人,既然如此琅小姐——”
聂惠兰话说了一半,袁厌接道:“是,我怀疑琅玲珑并非被劫,而是逃婚,迎亲队伍都是宋志自己的兄弟,新娘逃婚男人一定觉得丢人,他很有可能颠倒黑白。”
聂惠兰咀嚼着‘逃婚’两字,眸光之中闪着不可磨灭的亮光,她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哈哈笑道:“是啊,这琅玲珑身为朗月山庄的大小姐,貌美如花的年纪,家人不阻拦她行走江湖,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却要被迫嫁给一个有三个娃的男人,替他带孩子,自然想要逃婚。”
“在我看来,卓婷女侠的下场并不算好。”袁厌哼哼道。
聂惠兰对此倒是深表赞同,她生气道:“我年少与她相识,她武功不俗,也对世事都有着独到的见解,虽后来我们各自成亲,没什么机会见面,但早几年还通过信,她虽从不抱怨,但字里行间皆是疲惫。”
聂惠兰越说,便越觉得生气,她对这世上的糟心亲事,实在是深恶痛绝。
偏偏,宋志不像尤逸群一样是个废物,他与世人歌颂中的好丈夫,别无二致。
但即便如此,聂惠兰还是不免为卓婷感到惋惜。
她设身处地想想,难免不觉得愤怒,她道:“她靠自己也能名扬天下,结果到头来,大家都只记得她是宋志的妻子,她最多被赞颂的地方,还是因为她对宋志起到什么帮助!”
袁厌拍拍聂惠兰的肩膀安慰道:“我想卓女侠下辈子,一定能成为真正名扬天下的侠女。”
聂惠兰知道斯人已逝,过度的缅怀并不能让她们改变过去,反倒还是丧失改变未来的契机。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平复下心情之后,又继续推测道:“朗月山庄乃是武林世家,虽然琅庄主前些日子因病去世,但亲朋好友布满天下,如果当真是劫亲,只要月华夫人说一声需要帮忙,五湖四海的朋友自然前来,还怕一个小小匪寨不成。”
她推测结束之后,几乎可以肯定,琅玲珑必然是逃婚,且月华夫人早就知道,所以故意装病闭门谢客,真正跳脚的只有宋志一人。
“既然是逃婚,我觉得,我们不必多管闲事。”聂惠兰看向袁厌说道。
袁厌摇摇头,严肃道:“这都是我们的推测,眼见为实。”
“也是。”聂惠兰点头道,“来都来了,肯定要进去看看的。”
袁厌又说道:“况且无论琅玲珑是否逃婚,这事我们都必须由我们来管。”
聂惠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确实,如果琅小姐是被劫亲,卞无敌被抓也是活该,如果她是逃婚,一旦县令将此事上报朝廷,上头再派人来处理此事,琅小姐和卞女侠的情形怕是都不会好。”
“这就卞女侠啦?”袁厌笑道。
聂惠兰理所当然道:“我仔细一想,既然里头都是老弱妇孺,那么外头传到疯魔的传言,大抵不可信,所以——卞无敌未必是坏人,反倒像是劫富济贫的女侠。”
两人都是行动派,刚说要上山,方才停在河边讨论了一会儿计划,现在即刻便启程继续动身。
反正对于现在的二人来说,只要一把腰刀一把剑绝不不离身,其余皆是身外之物。
二人如同初见时一般,一前一后用轻功上山,一同躲在树上。
聂惠兰看向一旁袁厌小声问道:“我们怎么进去?”
“从大门进去。”袁厌说道。
“直接从大门进去会不会太刺激了。”聂惠兰兴奋道。
袁厌无奈道:“惠兰姐,虽说我不反对你和十六岁一样,剑指前方杀光恶人,但咱们都觉得卞无敌不是坏人,你还想见面就打,反倒容易结怨。”
“确实。”
说这话的并非聂惠兰,而是——
两人一齐回头看向隔壁枝丫上躺着的女人,她眸光懒散,像是刚睡醒一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