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着九歌一起走的还有若玉，九歌去找若玉的时候，秦奶奶一脸慈祥站她的旁边。
她难以向秦奶奶开口可儿早就不在了的事实，左右摇摆之际，若玉看出她的难处。
满脸笑意走到九歌的身边，九歌见状悄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可儿死了。”
原先笑盈盈的眼睛泛上一层水雾，身子僵住。
思绪不知道飘去那里，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若玉，是主人家叫你回去了吗？”秦奶奶慈爱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和刚才走过去那样，回头笑着对秦奶奶说：“秦奶奶，小姐说有事要带我回去，奶奶还将就住几日，若玉日后来接你。”
秦奶奶嘴角扬起笑，摆摆手：“若玉啊，没事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若玉说完赶忙背过身，她不敢多看秦奶奶一眼，她不知道该如何和秦奶奶说。
她鼻尖一酸，眼睛红着，此刻若玉的哀伤九歌看得见。
“若玉......”九歌无奈轻唤她的名字，或许她们本就不该插手这件事。
九歌心中暗自想。
从前那样明媚的若玉，这一刻也变得溃不成军。
为了不让秦奶奶发现异样，若玉头也不回的踏出房门。
“若玉，多来看看我。”秦奶奶沙哑着声音喊若玉，她不知道奶奶眼眶红润。
原本就不平静的心再次被波动，若玉走的更快，九歌追上她的步伐。
知道她心里难过，九歌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今天的风好大。”若玉这句话好像是对她说，也好像是对自己说。无论对谁说，这句话也散在风中。
日光还是耀眼，天边那颗火球照在每一处，袁府两边的路上绿植咿咿呀呀的随风摇晃着跳舞。
斑驳的树叶洒下的光斑，照在若玉的身上，笼着她的不是日光，是如波涛汹涌般的悲伤。
她不懂，为何会如此悲伤。
“若......”九歌张了张嘴，极小的声音，她还是没有喊出口。
回忆将九歌拉回以前做的事，记忆里她好像是个善良的人，懂得和别人共情，但在此刻她却无法感受到曾经做那些事情的情
绪。
就如同那些记忆并不是她的。
等她回过神之际，若玉红着眼站在九歌的面前，嘴角还要扯着一抹笑：“少主，谢谢你帮忙找可儿。”
差点若玉又要收不住眼中的泪水，哽咽着不让自己再掉眼泪。
九歌没说话，痴痴的看着她，为什么会哭。
眼中有疑惑漠然疏离，唯一没有对若玉这份感情的理解。
“少主，回城吧。”语气黯然神伤。
她知道，少主变了。
可她仍旧是自己的少主。
“好，把那位袁小姐带回去，我要收了那个妖。”她眼神坚定，若玉在一旁点点头。
那个黑衣人既然在袁小姐的身上倾注许多心思，此刻袁璟之的做法无异于是将她的心血毫不怜惜的丢出去。
九歌吩咐若玉将袁小姐带到芍月楼顶，在准备做些事之前，她还特别告诉若玉如果打起来了，就躲得远远的。
若玉老实巴交的点头，这样的她，才让九歌感到亲切。
若玉是她身边最亲近之人，如果日后要是在想要培养一个忠心的仆人，就需要更多的时间精力。
她不愿意做亏本的买卖。
“这个拿好，关键的时候它会把你带到我的身边。”九歌伸出手将一道黄色的符纸递给她。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点点头，可九歌盯着她的眼还是看见了深处的悲伤，可能短时间内她没办法恢复从前的活泼样子。
万事俱备，只欠黑衣人的到来。
她看向那具冰冷没有生气，早就是死透的人。
九歌葱白手指挑开她的面纱，脸颊上的肉腐烂不堪，凹凸不平，隐约能看见那些疤痕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要不是有面纱遮挡，她里面的肉怕是已经被蚊虫吃完。
“残躯败体，竟也有人这样珍惜。”面纱重新遮住她的脸，九歌正欲收回手。
突然间手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定睛一看神色错愕看着女子。
她流泪了。
九歌身体凑上前仔细观察她，看来看去也只有这一滴泪，其他再也找不出活着的迹象。
“看来那妖，是要活着的你。”九歌恍然间明白所有的事情。
“既然你还有一丝意识，那你自己也是知道袁璟之，和那妖之间的交易，你自然也知道自己本就是将死之人。”她将这些说
给她听，想来她心里也是有定论的。
“你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和人命不是一两条，你入不了轮回。”九歌平静的讲述，她不知道那女子能不能听到。
“用人命换命，简直是荒唐。但你无错，我可以帮你洗清身上所有少女精气和从她们身上抽下来的皮。”九歌停顿在此处，
紧接着说出后面的话。
“但你得付出代价，你身上有仙人的福泽，否则你熬不过那么多的妖力上身。我要抽走这份福泽，我可以让你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