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停下脚步来:“我已经不是你的上司了。”
“但是……”莫伊拉抿紧嘴唇,说了个但是,却没接下去。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只是血涂之翼中一个不起眼的普通成员。
和伊琦亚相似,血涂之翼也是由那些遭受了虫灾、被放弃的星球居民组成的,但不同于伊琦亚“得到救助后搬到新的星球好好地生活,用时间来抹平伤痕”的做法,血涂之翼走的是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子:
他们要复仇。
他们活下来了,但是亲人、爱人、友人却死在了虫星上,死在了虫灾里,这一切都是因为本该保护他们的人的不作为!
所以他们要复仇,让那些抛弃了虫星、抛弃了本该保护的子民的人也尝一尝失去所有的滋味!
血涂之翼正是由这些内心燃烧着复仇之焰的人组成的,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复仇,那股复仇的火焰灼烧了他们的仇人,同样也灼烧了自己——但他们不在乎,让自己在复仇的火焰中烧为灰烬也在所不惜。
五年前的血涂之翼让人闻风丧胆,因为这是一支不要命的队伍,即使你把刀子插在了他们的要害上,他们也会在身体无力前的最后几秒中,狠狠地扑上来,用手里一切可以用到的东西,带走你的命——你能想象人类种经过了千万年演化、平整得连小虎牙都消失了的牙齿能撕咬断喉咙吗?血涂之翼做到了,不止一个人。
明明在不久之前还只是仅仅接受了最基础的体术训练、没有多少武力值的平民而已。
很多时候,不要命就足以吓退大部分试图消灭他们的势力。
莫伊拉那个时候也是那些不要命的人中的一员。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命令,然后被血涂之翼的首领、他一直崇拜着的首领殊南屿带到了一个人面前。
一个瘦弱的、似乎风吹就倒的女性面前。
BOSS说,以后自己就是这个人的勤务兵,照顾好她。
因为这一句话,他从最前线退了下来,呆在了安全的后方,因为他要照顾的人身体实在糟糕,不可能上战场——真神奇,血涂之翼竟然还会有安全的后方这种地方,明明每次开战,血涂之翼都是全员投入,没有基地自然也没有任何留守基地的人。
那个人叫林远泽,他称之为远泽大人。
远泽大人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莫伊拉一直这么认为。
血涂之翼没有基地,但有用于跃迁的星舰,没有专业的医疗人员,只有一些从过往的基地里洗劫带走的医疗仪,每次战斗后受伤比较轻的人帮受伤重的人使用医疗仪器治疗,能不能活就看自己的求生意志了——远泽大人在发现这点之后,叹了声气,下一次占领了某个势力的基地之后,她让BOSS尽量完整地保下对方基地的医疗系统,包括那些医疗人员。
“他们中有卧底怎么办?”BOSS很明显不同意,这也是当时莫伊拉的想法:没有人能追上血涂之翼的步伐,是因为他们从来都来去无踪,不留战俘,夺走物资就离开,留下个空荡荡的基地和那些侥幸没在战斗中死去的人。
如果把那些医生护士之类的人带上,哪怕是为了给自己这边的伤员治疗,万一他们中有人带了类似发信器之类的东西,引得追兵来了怎么办?
哪怕是让重伤垂死的伤员自己来选,他们也不愿意为了自己,而让整个血涂之翼背负上这么大的风险。
“如果我的人死了,你赔得起吗?”BOSS捏着远泽大人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对上BOSS的眼睛——那双金橙色的眼睛里是冰冷的怒意,“别说拿你的命做保证——你一个人的命,比得上那么多人的命?”
“比不上。”即使是被钳制着,生命都握在其他人手里,远泽大人的表情依然平静得仿佛是在说下午去哪里散步,“但那又如何?如果不是我,你,包括你手下的那些人,所有人都早该死了。”
远泽大人说的是之前BOSS将血涂之翼的人员调控指挥权交给她,用以消灭那些星际海盗的事——即使BOSS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现在血涂之翼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那一场几乎要覆灭血涂之翼的战役中,有远泽大人。
“既然苟活了这么一段时间,迟了这些日子死去,对你们来说,又有什么分别——你们不是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吗?”
远泽大人的话不好听,但却是实话:从他们选择加入血涂之翼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那么,是血涂之翼发起的进攻里死去,还是在反扑杀上来的追兵中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血涂之翼是一条没有目标的疯狗,见谁咬谁。
“更何况,”远泽大人有些困惑地微微歪了歪头,“传递消息让追兵跟上来?你是看不起我对下的控制能力,还是看不起我对外的推演能力?那些追兵如果能追上我们、出现在我们面前,只有一个可能,”她弯了弯嘴角,笑了一下,但那个笑容比刀锋还要锐利,“我需要他们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在那里。”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
从远泽大人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这句话。
BOSS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放开了远泽大人,这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