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涂之翼首领……殊南屿!”溯高咬着牙关, 几乎是从后槽牙里逼出这几个音节来。
而被叫穿身份的人只抬眼打量了一下已经被他用炎羽困得不能动的敌人, 便不再关注他——甚至当着他的面,转过身去,将毫无防备的后背暴露给溯高。
完全没有将人放在眼里的做派。
溯高险些咬碎牙关。
殊南屿转过身来,看向已经快有五年不曾见的人。
他的眼睛是金橙色的, 面容是可以用精致来形容的美丽,但不带丝毫女气。
那种美丽, 就像是一柄出鞘的长剑, 剑身一泓如镜,连剑锋都透着朦胧烟雨的气息,但这丝毫不损它的锋芒毕露。
殊南屿想过很多次再次见面要说什么, 甚至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这次绝对要先把林远泽的嘴捂起来, 不能让她说一个字!
上一次他俘虏了林远泽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把她的嘴塞上,让她能说话了,结果半天功夫就从“被捆起来动弹不得的俘虏”变成了“有独立房间还有人照顾的俘虏”, 一个星期之后俘虏的名头去掉了, 再两个星期, 血涂之翼看到她都叫“远泽大人”……那群兔崽子对他都没这么恭敬过!
结果真正见了面,本来想好的腹稿全没了, 他把这个身量单薄的人类种上下打量了一番,克制住自己想要掀开她衣服看她是不是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被人虐待了的冲动,有些焦躁。
这份焦躁在注意到她穿着的那件属于血涂之翼的制服、最关键的是上面缀着的红羽拉片时, 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殊南屿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几分:“……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林远泽:“……”
这话听着不是很对劲。
“目前来说,还没有。”林远泽想了想,按照自己对殊南屿的理解,他应该只是单纯想问她有没有受伤,便道,“就算想做什么,也没来得及。”
想要从她这里拿到安泽尔帝国皇太子(可能)托付的遗产,然而计划才开始就被她搅了个底朝天,所以说没来得及做什么。
然而这话似乎让殊南屿理解到了另一个房间去,男人金橙色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阴霾:“他们竟敢……”
他迅速抿紧嘴唇,不再说话,但从绷紧的嘴角和冷冽的眼神中,殊南屿强自压抑下去的怒火却毫不保留地宣泄了出来。
最直接的表现是,主控制室内飘荡着的飞羽在同一时间燃烧了起来!
火光大盛!
“说起来,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你掉这么多毛,不会秃吗?”林远泽盯着正好飘到自己身边的一枚红羽,没忍住问了出来。
殊南屿:“……”
殊南屿的气势跟被戳了孔的气球一样飞速泄——不对,是冲着另外一个人去了:“这是力量拟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秃了!!!”
“就是看不到所以才奇怪呀!”林远泽眨了下眼睛,道,“我没见过你原型,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秃,但是你每次战斗都会掉一地羽毛这事我是看到的……”
殊南屿的怒气忽然收了回去,连语气都平静了几分:“你想看我原型?”
林远泽想了想——理论上来说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但她直觉一个回答不好可能会有某种很让她头秃的情况发生——最后摇头:“不,我不想。”
殊南屿盯着她,冷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追着这问题不放,终于是想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这家伙你要怎么处理?”
他总算是舍得均出一点注意力分给依然被困在红羽之中动弹不得的男人。
林远泽有些疑惑,殊南屿为什么会问她?
人是他抓到的,理应他处理才对——当初在血涂之翼的时候这家伙就不止一次重申强调谁抓的俘虏谁处理外人没立场插手,难道是因为这里不是血涂之翼,所以改行事作风了?
她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得到的是殊南屿忽而转好的心情:“你还记得啊……算你有点良心。”
林远泽:……?
林远泽觉得她大概一辈子都搞不懂殊南屿到底在想什么。
就像她现在也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对方心情忽然就变好了一样。
——明明她当初可以算是叛逃了血涂之翼,隔了几年见面,殊南屿对她这个“叛徒”竟然都不带丝毫惩罚的?
或许也有可能是因为时机不对?
林远泽若有所思地看向溯高。
殊南屿护短得很,被他认定的人就必定会护得严严实实,别人敢伸爪子就剁,就算是叛徒,也必须由他来处置,由不得外人动手——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对她动手吧?
林远泽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这家伙……”顺着林远泽的视线,殊南屿也看向了被他困住的男人,现在心情正好的他不打算在这个无关之人身上浪费时间,想也不想就道,“干脆烧了了事!”
呼应他意志的炎羽正要迫近,但就在这时,主控台旁的一面大屏幕上忽然发出信号外接的杂音,片刻后,在基地AI抱歉的“抱歉,我没有拦住”语音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的影像出现在了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