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总随意地摆摆手,招呼朝野坐过去。
朝野抿着唇角,手心紧握着酒杯,掌心堆积着冰杯融化后湿漉漉的水。
王川刚出去接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回来。朝野很珍惜这个好友,不想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被好友看到。他挪着脚步,往偏里角落的位置走去。
“ 陪我喝两口 ”,杨总指着桌上一排shot,“ 这排喝完上次的事就算了。”
杨总随意地瞟着朝野,他知道上次的事儿多半是Bobo瞎搞,把人给骗到局上的。他也不在意,什么年代了,成年人你情我愿才有意思。只不过今天正好遇上了,送上门的玩意,玩玩也没什么。
“怎么,还记仇?上次你夺门而出让我可是丢脸不少啊,这个罪你不赔一下,我以后怎么有脸和你们星光合作啊。”
朝野眼尾的妆有些晕了,眼角的亮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快速眨动着双眼,仰起头拿起桌上的shot一口接一口,辛辣的酒水滑过咽喉,朝野有一些迷醉。
杨总戏谑地鼓了鼓掌,“可以啊,原来我们「野比」私下这么放得开?”
“你!” 朝野克制住自己没有起身给对面一拳,他不能再给公司惹麻烦了,不然Bobo估计会连夜封杀他,“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今天的酒我也喝了,希望杨总不记小人过。”
刚直之人被迫俯首着实令人心情愉悦,“ 你叫朝野?别搞得这么严肃,出来喝酒…哟~夏经理!”
“杨总,好巧。”
夏木从洗手间出恰好看到这一幕,她今天实在没有心情管闲事,本想悄悄绕过,但是不知是灯光迷了眼还是想起了那晚月色下的道别,又或是看到桌下朝野紧握的双拳,还是绕道这边走过。
朝野听到声音,整个人僵硬地不敢回头,难堪和耻辱快把他淹没。但凡是其他任何人只要不是夏木,他都没这么狼狈。想起早上发的消息再映衬着此刻的场景,讽刺的赤裸裸,他已经把为红不择手段刺在肩背。
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本来计划着,诱惑也好、勾引也罢,至少该是体面的、干净的,况且…况且他也不单单只想勾引诱惑。
“来上海喝酒怎么不喊我?往里面坐坐,给我挪个位置。”
“认识?男朋友?” 杨总看着不吭声的朝野,兴致勃勃地准备吃瓜。
“ 现在还不是。” 夏木顺势坐在朝野旁边,替朝野要了杯水。
” 早说嘛,那大家都是朋友了,刚才的事和之前的都一笔勾销!不过夏木啊,朝野比你小很多吧,喜欢小的啊?啧,喜欢什么样的和我说啊我都给你弄过来,再考虑下跟我干?”
夏木简直想翻白眼,之前合作过一次案子就盯着想挖她,一直怂恿她跳槽跟他干。杨遥这个这个人主打一个游戏人间,对于周围的人只要看得顺眼就能把你当朋友。
“ 这个还没到手呢,他刚才被你灌了不少酒,我先带他走了啊。”
“行行行,春宵一日值千金啊,夏经理。”
**
朝野从刚才在酒吧看到夏木起就没出过声,一路上也是沉默不语,现在呆呆地坐在路边咖啡店的长条椅上,垂着个头,脸上是喝多了的熏红。
“ 喝点酸奶吧,解解酒。”
“ 谢谢,夏老师…不是,夏经理…夏木…对不起,我,对不起…" 朝野抬头看着夏木又迅速低下头,磕磕绊绊的语无伦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看着有些可怜。
“ 一瓶酸奶而已,不用谢。至于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事,不需要道歉。” 夏木给自己开了瓶啤酒,猛喝了一大口,“ 你不用说对不起,朝野,我们都没对不起任何人 。”
“ 你今天怎么一个人跑到上海喝酒,杭州的酒不好喝吗?”
“ 我来参加个活动,然后约了同学…” 说到这儿,朝野终于想起早就抛之脑后的王川,摸索着打开手机,王川早在15分钟前就给他发了消息,赶回家给舍友送钥匙去了,“ 他有事先走了。”
眼见着气氛又要凝滞,“ 我准备拍一个新系列,你帮我看看行不行?是关于恋爱向的系列短剧,从男主视角出发…"
朝野突然回想起刚才杨遥问夏木的那句‘男朋友?’,以及夏木说的‘还不是’‘还没到手’。这是什么意思?可以是啊,怎么没到手呢?还是她只是为了帮我随便一说。
“嗯?挺好的啊,你这个脸拍恋爱向视频肯定不错,人设是恋爱脑会更吃香。”
“嗯?哦,我会试着改改的。我上午发的消息你怎么不回啊?” 可能是酒精上头,又或是夏木的安慰给了朝野勇气。他话峰一转问了憋了一天的问题。“ 你现在别看!删掉吧,不,你回去看吧。太晚了,我车到了,我去我朋友那儿了,再见!” 羞耻心火速拉回理智,朝野按住夏木的手,逃一般地跑到出租车上,道别后扬长而去。
夏木疑打开手机,点开、放大,啧,年轻人,长按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