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琢应下。
“你为何不让青羽有所行动啊?哪怕是送饭也好,古来哪有高官不打点狱卒守卫的,就你清高?”孟清也心中的担心及心疼,出口全落成了质问。
“我知道你会来。”沈如琢笃定道。他的脸上沾染了泥灰,有些狼狈,但眼睛却不一样,直勾勾的望着孟清也,侵略性十足。
“你想得美。”孟清也下意识回怼,心跳的更快。
“那站在我眼前的人是谁啊?”沈如琢像是真的不知,话中满是疑惑。
“你有病。”孟清也被他的话勾的满脸通红,没好气的骂道。
沈如琢却笑出声来,面前之人,她跳脱,不按常理出牌,就算是骂人,也像是挠痒痒一般,没什么攻击力。
孟清也:“你不谢谢我,有我在,你的温饱至少是有着落了。”
“嗯,谢谢你。”沈如琢极为真诚。
配上他如今的悲惨模样,颇有几分苦中作乐之感。
“你跟我说实话,皇帝是真的想处置你吗?”孟清也问出了困惑自己许久的话。
“重要吗?”
他的话令孟清也不明觉厉,什么重要不重要,关乎性命的事,能不重要吗?
“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什么?”沈如琢挑眉反问。
孟清也算是看出来了,他是铁了心的逃避话题,明明因下狱一身狼狈,他却仍是自恃的,不加掩饰的傲气。
他似乎永远这般有底气。
“算了,我不问这个了。那我的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你和徐相无不会有仇吧?”孟清也继续追问。
沈如琢看到她眼中闪过的狡黠,无奈道:“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这就是没仇的意思了。
“徐相无此人,我亦不太了解,在我仍在御史台时,他便自请下江南,因此,我与他也并未接触过。”
“那你的伤?”孟清也欲言又止。
“刑讯过程,受伤是难免的。”沈如琢轻描淡写的揭过。
“好吧,你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孟清也豪横道。
“没有,只是还得麻烦孟姑娘为我送饭,这牢饭,实在难以下咽。”沈如琢温柔的请求。
孟……姑娘?沈如琢叫她孟姑娘。明明是极为正经的称呼,从他的口中说出,却有几分轻佻的意味。
“有何不妥吗?”沈如琢望向她,像是不知道孟清也为何会突然愣在原地,眼神极为无辜,状似不解道。
“没,没。”孟清也招架不住他的攻势。谁能告诉她,为何外人眼中心狠手辣的沈如琢,会是这个撩人而不自知的人。
然而沈如琢可不是不知,他知晓得很,故意如此,故意勾她。
孟清也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了地牢,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跟沈如琢待在一起,他总是很强势,每句话都留了钩子,当她因此去问他时,他又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像她才是罪人。将她周围的空气掠夺,不留一丝余地,紧紧包裹。
难以琢磨。
“谈的怎么样啊?”徐相无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吓了孟清也一跳。
她正沉浸在方才与沈如琢的谈话中,突然被人出声打断,面上染上几分愠怒。
“你吓死我了。”她不接朝徐相宜抱怨。
但孟清也很快便意识到不对,与沈如琢闲谈亲密惯了,竟拿这语气来对待徐相无。
还没等徐相无反应,她又为自己找补。
“我的意思是,寺正来无影去无踪,令下官佩服。”
孟清也变脸比翻书还快,徐相无明明满脸写着“你继续装”,但还是不停的点着头。
孟清也脸都快笑僵了,她有求于徐相无,还不能得罪他。
瞧着面前一脸谄媚的女子,徐相无戏谑道:“嗯,孟大人为修史而来,怎么,与沈大人聊了这么久,半句话都没记下啊?”
孟清也下意识将手中空白的信纸向背后藏了藏,这家伙,眼睛到挺尖。
“本官过目难忘,与沈大人所谈,皆记在脑海中,待空闲时便誊写在册。”
孟清也有些得意,不紧不慢的回道。
徐相无果然被她这话噎到,“果然是文官巧言令色。”他再次喃喃自语。
“你嘀咕什么呢?”
“好奇心害死猫。”徐相无故作高深莫测,一脸忌讳道。
“我是人不是猫,这招对我没用。”孟清也自以为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下意识反驳。面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巧言令色。”徐相无一脸不屑。
这次孟清也倒是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