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者是医院巡查病房的医护人员,宋镜歌居住的小区距离这家医院,需要坐十几分钟的出粗车。
她给许野望发送消息到现在,仅此间隔了五六分钟,他不可能出现在病房门口。
遵循医嘱留院观察三四天,赵蕙兰办了出院手续,宋镜歌给她买了舒缓阿尔兹海默症的药物。
收拾干净肇事顾客糟蹋的残局,书店归整营业状态。
度过短暂的寒假,北都春潮回暖,北大附中的高三学子又重返校园。
高三九班调了体育课,与高三一班的学生共同上课,体育老师带领她们操场跑圈后,发放了自由活动的运动器材。
“好好珍惜吧,这是我们的高中生涯里,最后一节体育课了。”李茵怡喟然长叹,“下次再上体育课,得在大学了。”
宋镜歌坐在了操场草坪:“李茵怡,你想去哪个大学?”
“北都医科大学。”李茵怡看了眼旁观篮球赛的班长,“陈哲清的目标院校也是北医大。”
“他去年报了奥林匹克学科竞赛,保送的院校包括北医大和北大。”宋镜歌说,“全国的保送名额只有三十个。”
“陈哲清没得奖,但是许野望获得了一等奖,他估计会被保送到北大。”
李茵怡说出了去年知识竞赛的结果,又谈起宋镜歌的理想舞院。
“你要去南朔舞蹈学院,南朔到北都坐飞机都要两个半小时,火车得在路上开两天。”
“北都到南朔两千公里。”宋镜歌的杏眼冗杂愁思,“见面的概率会越来越小。”
李茵怡依依不舍地问:“宋镜歌,你读大学要离开北都吗?”
被问者眼瞳微抬,宋镜歌眸里的忧伤冷却为烁烁坚定:“一定要离开的。”
“我们九班在和一班比赛打篮球,去操场中间看看。”李茵怡说。
以操场的中央区域为赛场,两个班级各凑出一支打篮球的队伍。
双方比分难分伯仲,至上半场末端,高三九班有位同学不小心扭伤了脚,他的位置候补了班长陈哲清。
篮球赛中场歇息,高三一班组队球员商量着下半场的得分策略,站在人群中的许野望分外惹眼,他个子高挑,倾听着同学的比赛安排,间或回应队员。
历经上半场的比拼,额头细密的汗珠打湿了少年的栗色碎发,拉链敞开,他挽起了校服的袖子,半截手臂外露,手背可见根根蓝青血管。
中场休息结束,两班球员散布好站位,裁判立于操场中央发球。
高三九班的球队占得先机,该班球员发起进攻,队员互相配合,拿下了下半场的第一个二分球。
对场的一班紧急调整防守策略,以退为进,掌握了篮球的主动权。
许野望担任高三一班球队的前锋,快步跑进九班的场地,左右手的指尖娴熟地轮流运球,指关节处殷殷渲粉,篮球上下弹跳于操场。
碰到包围截球的对手,掌骨与青筋凸显,他往左进行了一个运球的假动作,又迅捷朝着反方向侧身而旋。
篮球弹起的高度不超于腰部,许野望低位蹲伏护球,前脚掌着地,他抬头环顾对手,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
长驱直入高三九班球队的中心,旁边一班的球友加以协助,掩护着许野望靠近球框。
对方球员在篮筐下阻挠进篮,许野望手腕发力,他顿滞空中,舒放肢体,跳跃投篮。
篮球入筐,许野望的双手握住篮筐边沿,腾空吊坠霎时后轻轻落地,不屑地回归一班的赛场,包围圈内欢呼声连绵,他连眼皮都懒得抬。
围观学生为各班加油呐喊,在热闹氛围的带动下,宋镜歌加入了鼓舞班级的阵营。
许野望利落起跃投篮,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令九班的部分女同学因他倒戈,转而给一班的前锋队员加油。
“被他装到了,我们九班和他们一班的比分又追平了。”听到同班的学生给许野望加油,李茵怡眼神复杂地看向宋镜歌,“宋镜歌,你不会给许野望加油的吧。”
宋镜歌被盯着有点心虚,她含糊其辞:“我当然……”
“你当然不会。”李茵怡道,“你就算给陈哲清加油,都不会给许野望加油。”
宋镜歌终止了这个话题:“我们继续看篮球比赛。”
裁判再度发球,高三一班的球队先发制人,互相传递篮球,许野望接过队友扔来的篮球。
九班的陈哲清来阻碍他投篮,控球者胯下运球,两膝微曲。
上半场即将结束,篮球比赛到了赛点。
观赛区的同学们增强了助威的音量,整齐的鼓励声里,李茵怡给陈哲清喊了加油,九班的几位学生闻声,加油词更迭为班长加油。
“陈哲清,加油!”区别于其他同学给班级加油,李茵怡道出了九班班长的姓名,接着用平常的音量说,“宋镜歌,你也喊加油。”
“我喊了九班加油。”宋镜歌说。
“不是给我们班,现在陈哲清要阻止许野望投篮,你应该给班长加油。”李茵怡有理有据,见宋镜歌些许犹豫,“我说的你跟着应和。”
宋镜歌出声附和:“班长加油。”
“声音喊小了,你喊得再大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