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躺着,正躺,这个姿势久了就换成(左/右)侧躺。
千顿时觉得苍白,一股又一股无力感不断触动心扉。
【主啊,原谅赫拉的过错,护佑她安安全全毫发无伤的出现在我眼前。】妇人迅疾地念叨着。
好奇怪啊,但这又是祖母的祈祷和爱。
“这位陌生而年长的老妇人,和赫拉是什么关系呢?”
“Hela,Hela,!”超大声。
"是你吗,赫拉,我等你的回复。"
老人聋的厉害?千的脚步声已经很重了,干涸后的垫子踏上去有声音。
女孩终于确定了这个事实,又瞎又聋,又残疾,她的活动区域仅限于三楼。这就是格林童话给恶魔抓虱子的老祖母原型吗?
提高分贝,在尽量不惊动男仆“迟缓”(Ganglati),女仆“怠惰”(Ganglot)的情况下,回答说:“亲爱的祖母,我是过路的。”
即便声音大,管家或者仆人又真的会进来吗,寻常时候的忽视不理不是常态吗?
“不是我的Hela啊。”老人的语气显然失落,“你不要骗我了,三层世界的三层楼阁能有什么值得你忘返的呢,一个被世界遗忘的祖母,马上就要见到梦神的人,在灵魂的尽头,伴着湿滑的青苔。”
灰白色头发的老妇人不见外的躺了下去,她一只手胡乱划过床裙,摸着天鹅绒枕头往枕后堆,沉甸甸的重量压得羽翼未丰,拧出数不尽的褶皱。
苍老的前臂拖在床外,容软淡淡的皮肤色泽让人质疑老人没照过鸭蛋黄阳光,青色、黄色、棕褐色老人斑在皮肤上也多,目光延至指尖,略微浮肿。
平缓的呼吸浮动昭示着老人死水一般,没有波纹,没有交流,没有温暖的日常状态。
“外面发生了什么?埃琉德尼尔(Eliudnir)的水母变多了吗,比一百只还多嘛?我老感觉这房间里太黑了,上厕所的时候我不能清楚看到它的方位,太黑了。”重重地转头朝向里侧。
可是? 千进来的门是在床的对侧,而老人意识里,那是朝外的大门位置。
她太没有方向感了,况且她又是个瞎的,你怎么能看的到黑呢?
女孩沉默地眨眼,那意思是“让我想一想。”
接着,慢慢的,声音小精灵一般溜进老人的中耳,再到内耳传导至脑——“可爱的老祖母,您真该到外面走走,即便只是坐在太阳底下沐浴一刻钟。
外面啊,(惊叹,诧异又振臂长挥)
水母与水母之间,竟然有一株含苞待放的蔷薇花,这种花的花蕾密集,像姊妹般依偎,像姊妹般开放,花是紫红色、橙黄色的。
哦对了,还有那种红色的,像海天霞+彤色+银红+酡色,就是您真丝枕巾的那个色,极鲜丽,渲染的热烈。”
【老人脸贴着枕巾,凉凉的,滑滑的,感到了颤动的绿叶子轻挠脸颊。】
“花还没开,只是结满了密密的花蕾和藏连的叶子,蕴藏着即将的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