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喊别人亲爱的!”
楼炎彬愤怒地嘶吼:“好歹、好歹得等到我们的感情稍微——”
他望着阙绿一动不动的发顶,突然彻底僵住了。他再一次意识到,他的未婚妻聆听这个世界的方法和他不一样。
而他习惯了的和别人交谈的方式,在阙绿身上也起不了作用。
许是觉察到了长桌的震颤,阙绿用手指拢紧了怀里的满天星,疑惑地抬起头来,望向木头人般呆立在原地的楼炎彬。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楼炎彬后单手握拳,另一只手呈“L”字形,沿脸侧轻划一圈后拳头松开,呈手指字母“H”的样式,并摸了摸少女浅色的嘴唇。
楼炎彬的视线在阙绿不太健康的唇色上游移片刻,才开始读起她的手语:【你的脸好红。】
他大声告诉阙绿,也告诉自己:“都怪会议室里太热了!我的脸是热红的!”
阙绿看了眼自己身上厚实的卫衣,又看看楼炎彬单薄的衬衫,露出了明显的质疑神色。
楼炎彬一点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抓起手机就开始转移阙绿的注意力:【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他已经尽量让自己无视包含“亲爱的未婚夫”的消息了,但这六个大字还是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脑海,无论楼炎彬如何努力都无法抹去。
阙绿回:【很简单,把你和我组成一队,追查我想要追查的线索就可以了。】
楼炎彬:【你想追查谁?】
阙绿:【先查丁姗姗,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我也不认为她是服药自杀。总之,你先问问安局吧,他肯定会同意这个让你跟着我的安排。】
楼炎彬心底五味杂陈。
但他还是乖乖按照阙绿所说,拨通了安局的电话,向他讲述了自己的办案思路和阙绿给出的建议。安局果然如阙绿所说,支持楼炎彬协助阙绿。
他还怕这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想不开,特意叮嘱道:“小楼啊,你不要觉得没面子,林小姐能力很强的,是我们局里的特聘专家,经验丰富,跟着她能学到很多。你就当观摩学习,啊,帮着林小姐早日把真凶抓出来。”
楼炎彬不明白,为什么安局会觉得他会有心理负担——帮自己身体虚弱的未婚妻一点小忙怎么了?但他还是很服从领导安排的:“好的,没问题。”
安局:“这次的死者赵文成还是我们市里的优秀企业家,要是迟迟没找到真凶,不太好和上面交代啊。小楼,你要抓紧时间。”
楼炎彬应下,挂断电话,神色复杂地望向阙绿。
阙绿笑眯眯地回望他:【我说得对吧。】
“你说得对,你说的太对了。”
楼炎彬语气无奈:“但是其他人的安排,我不需要更改吧?”
【不需要哦,你只要和我一起去把事情办妥就可以了。】
阙绿站起身来:【走吧,给一队二队分配一下任务,我们就出发,去丁珊珊的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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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队二队的老油条们都觉得,楼炎彬是一个给脸不要脸的小白脸,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工作的时候有端正的工作态度,服从楼炎彬的统一指挥。
在安排好下一步的工作后,楼炎彬便带着阙绿来到了静海日报报社,丁姗姗就是在这里工作的,她是静海日报民生板块的一名记者。
突然接到了下属的死讯,静海日报的主编多少显得有些憔悴,但还是强打精神,来招呼楼炎彬和阙绿:“是公安局的两位同志吧?快请进,我一定知无不言,全力配合你们调查。”
“感谢你的配合,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楼炎彬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丁姗姗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主编回忆了一下:“她大学毕业后就在我们这里工作了,大概也有五六年了吧。在我们单位工作期间,姗姗一直是特别勤劳特别努力的。她干民生板块,经常为那些受苦的农民工揭露黑心公司啦,帮消费者曝光非法添加剂啦,她平时写这些报道特别多,就经常被别人记恨。”
楼炎彬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她之前有过,类似于因为曝光了不法行径所以遭到报复的情况吗?”
主编点点头:“有是有,但也就是在报社门口放几只死老鼠,或者寄寄恐吓信之类的……怎么就、怎么就人没了呢?连着她老公也……明明他们马上就要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了……”
讲到这里,主编已然是泣不成声。
楼炎彬板着张脸坐在原处,还是阙绿站起身来,为默默垂泪的主编递去一张纸巾。
主编低声说了句谢谢,强忍泪意:“昨天晚上的假面舞会,本来我们报社的大家都是要参加的,但是姗姗未婚夫选的时间不太巧,和我们很早就说好要参加的一个峰会冲突了。我私下联系了姗姗的未婚夫,他说没关系,他已经联系了姗姗之前的朋友来参加订婚。要是姗姗这个工作狂知道,同事们为了参加她的订婚宴都不参加峰会,肯定是要生气的。我们觉得有道理,就都没去,等着在姗姗正式结婚的时候,再为她庆祝。”
楼炎彬笔尖一顿:“……这是赵文成说的吗,让你们不要参加订婚,直接去峰会就可以了?”
主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