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转圈起舞,周身泛起一层朦胧的白光,像一朵在黑夜里盛开的五彩莲花。
她为花北语而舞。
舞姿平平,算不上柔美,可独有一番美丽。
月光下,他看她的舞,深深烙在心中。
还有一次,她吃猪肘,吃的满嘴是油,嘴角一圈都发亮,一整条猪肘,花北语都吃不下,而她像饿了三五天,吃光了整个猪肘。
一想到以前的趣事,花北语的唇角就上扬。
马车抵达择勤宫殿外。
为迎接花贵人今夜侍寝,茄久按游萤的吩咐,让下人们在檐下挂上一排排红灯笼,红光映照,远远就瞧见一片泛红的光。
宫人们抬着裹着花棉被的花北语从马车上走下。
花北语脑袋上盖着花棉被,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他耳边只传来宫人们的脚步声,脑里来回想着游萤。
他忽然就开始后悔拒绝了游萤。
离择勤宫越近,他那种后悔的心情就越发沉重。
若是答应游萤私奔到宫外,如今都与她躲在乡下某个偏僻处,女帝肯定会派人寻找,半年找不到,一年找不到,或许就不了了之了。
但花北语又一下想到,贵为男妃,与侍女私通,他与阿萤躲在乡下或能逃过一劫,可他的家人与阿萤的家人难逃一劫。
为了不连累家人遭难,他强压下自己的后悔。
已通向了侍寝女帝之路,凭空多出一颗后悔药吃下,那都是于事无补,怪只怪自己懦弱、胆怯。
如果勇敢一些,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宫人们抬着花北语进入內室,将他轻放在凤床上,对其行礼告别。
“花贵人,奴才们这就退下了,稍后陛下就会前来。”
花棉被內,发出嗡嗡的一声嗯。
人群散去,內室宽大的凤床上,独留花北语。他从花棉被里探出头,打探起四周。
女帝住的房子与男妃住的房子大不一样。
皇贵妃的寝殿是花北语认为最好的,墙上刷的泥有一股异香,而女帝寝殿墙上贴的,竟是一片片金箔,金灿灿的,闪得他眼睛都花了。
房内陈设不必说,一个赛一个的精美,桌上喝水的茶壶,都是极难烧制的粉瓷。
地上铺的一块砖石有一张桌那么大,黑中带紫,帝王之气迎面扑来。
正当花北语打量着女帝的寝殿,帐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警觉,心跳加快。
是女帝来了。
头迅速缩回了花棉被內,像一只感知到危险的乌龟。
他也确实像缩头乌龟。
随着脚步声临近,花北语心脏咚咚跳得越来越快,那阵脚步声消失于床前,停下了。
心脏仿如悬停在嘴边。
花北语都做好了准备,女帝揭下遮住自己脸的花棉被,但未见女帝迟迟有动作,他心中不解。
正当花北语不在意时,盖在脸上的花棉一下被揭开。
花北语睁着一双大眼,看见出现在眼前的那张脸,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游萤。
“阿萤——”他脱口而出。
游萤神情满意,点点头,说道:“几日未见花贵人,花贵人看上去消瘦了。”
“阿萤,你怎么在这里?你快走,一会儿女帝来了,看见你站在我身边,会斥你无礼。”
花北语焦急的眼神向后探去,唯恐女帝出现。
见花北语急得脸都红了,游萤忍不住伸手抚上他面庞,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就是女帝。”
什么?
她在说什么胡话?花北语吸了吸气,没闻到游萤身上飘着酒气。
她没吃酒,说出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岂不是活腻了?
早预料到花北语会是这样的神情,游萤抚他脸的动作,变成了拍打他的脸。
“你这小子,是不是没听清楚?那朕再重复一遍,朕是女帝,女帝的名字叫王明承,王明承又叫游萤,游萤是女帝,朕就是女帝。”
花北语愣住了。
一时分不清是游萤疯了,还是他自己精神错乱了。
直到茄久端着两杯酒走进,对着游萤屈膝微微行礼,唤了游萤一声陛下,花北语这才相信眼前之人,真的是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