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兰知道这个儿媳妇,平时嘴上客气,但实际上根本就瞧不起她。
眼下居然肯服软了?
就在她打算嘲讽这个心高气傲的儿媳妇两句的时候,只见那儿媳妇居然……哭了?
“我知道您不喜欢沈砚,更不喜欢我,我的东西随你挑,随你拿,”江暖站起来,低头落泪,手放在肚子上,可怜兮兮的请求道,“只要你别闹,别到处去败坏我跟沈砚的名声……”
“你个丧门星,不会说话就闭嘴!跟我占你便宜一样,你的东西还不是我儿子的,我儿子的就是我的!”
刘翠兰拧眉,得意的很,转身要去屋里翻找东西,不料对上沈砚大步走进来。
沈砚那张脸本来就黑,平时话不多给人憨厚的形象,可刘翠兰知道沈砚一向不是好惹的,这也是她只敢在沈砚不在的时候,拿捏拿捏儿媳妇的原因。
此时的沈砚浑身冒着嗖嗖的冷气儿,看她的眼神冷的能冻死人。
他真没想到,放心不下小媳妇儿,赶着回来看一眼,居然能看到这些。
原来呢,刘翠兰是不是也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欺负过小媳妇儿?
“我看你才要闭嘴吧。”
俩人后来的对话,沈砚都听见了,不但如此,从江暖护着肚子的小动作和地上被打翻的红糖水来看,刘翠兰不定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
刘翠兰脸上有点挂不住,尤其是当着江暖的面儿,她刚才还是得意的,这会儿有点下不来台。
“看你这孩子——”
“我这孩子?谁的孩子?”
沈砚根本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原来刘翠兰没做过什么也就算了,这回不但上门要拿东西还欺负人。
他媳妇儿都怀孕了!
简直太过分了,沈砚不打算放过她。
“自从你改嫁到田家,就说的很清楚了,我是沈家的人,没道理让田家人养我,你以后自有自己的儿子,不指望我养老。咱们就各不相欠,当着村里人的面儿说的,怎么样,现在我让大家伙都喊回来评评理?”
沈砚一声声把她逼到门边,声音带着深深的寒意。
江暖挑眉,原来还有这一茬。
沈砚也是个苦孩子,从小死了爹,娘改嫁,相当于是自己长大的,沈家有亲戚,这年头谁都不富裕,家里孩子也多,能帮的十分有限。
沈砚从小就逼的自己什么都会,因为要活下来。
他这会儿正处在激动亢奋中,他有孩子了,他和他的小媳妇儿,一定会对孩子好好的,一定会做一对负责任的父母。
原主只觉得这母子两个不亲,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很多时候都是刘翠兰自说自话,但原主并不关心这些,在她看来,沈砚可能是对于他妈改嫁有意见。
沈砚只说让她不要搭理刘翠兰,原主并没有理解清楚他的意思。
“我真是命苦,生养了你一场!娶了媳妇忘了娘的黑心种,老天爷不长眼……”
刘翠兰骂骂咧咧走到门外,指着院子哭骂起来。
这会儿大多数人都上工了,剩下的就是一些老人在家带孩子,沈砚家有热闹,顿时就有人来看。
沈砚关上门,根本不理刘翠兰,刘翠兰更来劲了,不要命的哭嚎。
他回过头,就看到江暖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是被吓坏了吧?
“以后她再来,直接赶出去,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沈砚走近她,扶着她坐下,“你吃你的,我再去给你烧一碗红糖茶。”
“不用了。”江暖摇摇头,疑惑的看着他,“她不是你娘吗,怎么这么对我们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娘。”
沈砚怔了一瞬,很快回过神。
“有你娘那样疼孩子,就有刘翠兰这样的。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她疼田大壮也不是假的。”
田大壮是刘翠兰改嫁后生的儿子,十三岁了,被刘翠兰养成了个猪。
“噗嗤。”
江暖笑了,目光莹莹的看向他。
头发散落下来,笼罩着娇美的脸蛋儿。
沈砚只听她柔软的嗓音对他说,“要是疼孩子就是把孩子疼成田大壮那样,那她还是别疼你了。”
她抿着唇,眼眸中带着点星星光点的笑意,别提多温柔了。
直把沈砚的一颗心都给融化了,刚才刘翠兰那些嘴脸带来的不快,霎时间烟消云散。
“她那样对你,你生气吗?”他突然认真的问。
江暖点点头,“嗯,刚开始的确有点生气——”
院子外面似乎聚集了不少人,看沈砚和江暖始终窝在家里不出来,仿佛他们理亏了一般,刘翠兰更加起劲。
“我儿子的家,我还来不得了?说话那么难听,一点也不知道尊敬婆婆,这就是城里媳妇儿的教养啊?我儿子家就是我自己家,老娘别说一碗红糖水,老娘就是吃鸡蛋怎么啦?小媳妇儿好不知礼,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刘翠兰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鸡,嘎的一声住了声。
“你说你儿子家就是你家?”
沈砚扫视了一遍,这会儿也到了下工时间了,陆陆续续有人扛着锄头回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