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我自己不懂事,不知道常回来看看,上次祖母大寿的时候,我发现祖母常年睡眠不佳,就想尽尽孝,所以才有了那碗安神汤。”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要说了不起也是父亲,十几年来,您为了祖母能睡个好觉,寻医问药,无怨无悔,我这区区一碗汤药,何足挂齿!”
“至于父亲说方子是假的,更是从何说起?我想请问曹妈妈,水加了多少?”
曹妈妈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点名,愣了一下才接话:“两汤勺。”
“熬了多久?”
曹妈妈:“整整一个时辰!”
“什么火候?”
曹妈妈:“先小火熬一盏茶功夫,再大火熬一盏茶功夫,最后再中火熬。”
仓时怜:“难为曹妈妈还都记得。”
曹妈妈:“老身是记得清楚,可被二小姐当猴耍,如果药方不是假的,怎么你做的老夫人喝了就灵,我做的老夫人喝了就不灵呢?”
仓时怜:“方子没问题,至于灵不灵的,佛祖曰:心诚则灵。”
曹妈妈:“你是说我的心不诚?”
仓时怜擦了一把泪,颇为难道:“我本来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这件事情的,可是家里人对我的误会颇深,但这也怨不得别人,都是我自己没用。”
“其实前两次的药,不是我熬的,也不是蒲萄熬的。”
众人异口同声:“那是谁?”
“少夫人的丫环绿芜。”
仓时怜:“请绿芜姐姐帮我瞧瞧这药方,和我给你的是否一样?”
绿芜上前接过药方细看,“并无一二,而且熬的方法也并无出入。”
仓鸣:“你为什么要她替你熬?为什么不找老夫人房里的人?兜这么大个圈子要做什么?”
仓时怜又哭了起来:“因为我院子里没有药罐,我只能出去借,我借了母亲,借了老夫人,借了秋姨娘,甚至连大姐姐都借了,我也说明了是给祖母熬汤药用,用完了我会完璧归赵的,哪怕坏了我也赔的。”
她哭的更凶了:“没人愿意借给我,后来嫂子屋里的绿芜姐姐看我在哭,就主动找我说她可以帮我。一定是我长得丑,大家都不愿意帮我。”
苍鸣觉得匪夷所思:“院子里怎么连药罐都没有?”
仓时怜故作委屈:“至少她们还给我留了一口锅,没有把东西都拿走,我心存感激。”
“我饿……”秋姨娘连忙捂住了仓逸的嘴。
这下彻底没有人做声了。
仓时怜收起哭脸,冷着脸道:“安神汤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大家都可以给祖母尽份孝心了,我原先并不知道大家把它看得如此神秘,不然我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大家了。”
仓时怜:“虽然大姐姐不认同我是仓家人,但我身上流着仓家人的血,不管怎样,我永远都是仓家人。为我一个人?为了区区一碗汤药?我觉得真不至于大家饿着肚子,在此吵闹半天,而且是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
“人生短短三万天,如白驹过隙,在哪里活,怎么活,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要活着,就好。事已至此,我还是回去吧。”
“前天下雨后,我发现祖母的腿疾又严重了些,孙女不孝,因为我的事情,害您在这儿坐了半天,我这里有清凉膏,您每日早晚厚敷一次,阴雨天里,会好受些。”
“恕孙女无用,花光了身上的几十个铜板,只配了这两小盒,我把药方一并留下,后面再需,你再配即可。”
老夫人:“裘妈妈扶二小姐起来。”
仓时怜:“裘妈妈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还是觉得我不该吃早饭吗?”
裘妈妈一时六神无主:“啊……我……”
老夫人:“你是主子,你不用怕她!”
裘妈妈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上,“老身不敢!老身不敢了!”
老夫人:“她才多大一点的孩子,尚且知道百善孝为先,再看看你们,我都替你们害臊!本来在庙里就受了惊吓!回来又被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吓一吓!她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老夫人:“把这个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你们是不是都当我死了!”
仓鸣连忙跪下:“母亲息怒,保重身体!都是儿子不孝!惹母亲伤心了!”
仓鸣一跪顿时满屋子人都跪了下来,仓时怜适时拉住了准备跪下去的蒲萄,小声耳语道:“刚起来又想跪?”
又抬脚踹了身前的曹妈妈,她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哎哟!谁?”
见无人理她,又立刻弓起身子跪好。
老夫人:“以后谁都不许提这件事,时怜从此往后就在院里住下,我看谁还敢乱嚼舌根!竹水挑四个机灵点的丫环加两个妈妈,给二小姐使唤。院里一应用具都给她备齐。”
竹水:“是老夫人。”
老夫人:“我累了,都散了吧!”
众人皆散去,仓时怜没有着急回去,和蒲萄在花园逛了起来。
蒲萄:“小姐,看来老夫人站你这边了,还分了那么多人来我们的院子。”
“她说的话听听就好了,不可当真,而且你真以为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