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不知不觉聊到了十点多,电视剧全都播放完毕,终于还是姥姥心疼电话费,走过来让陆田田挂了电话。
霍成武那边虽然并不觉得一点电话费和能够与陆田田通话的机会相比微乎其微,但姥姥的话还是要听的,所以他也听话的过去睡觉了。
本来他还打算第二天早上开车过来接陆田田去上课,但没等到那个时机,老爷子这边便来了访客,原就是从前在京城的老朋友,也是听说老爷子回来过来看看,当然有的也不排除是知道原来最骄傲的大孙子被打了,灰溜溜的回来了,这不一个个都赶着早过来了。
老爷子这两天也折腾的够呛,气色看上去有些灰败,整个人都仿佛老了好几岁。
霍成武有些担心,也就没出去,早早的打发了人帮忙买了早餐送过来,而原本跟着霍连文在冰城的保姆
也都跟着回来了,他有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自然就不会回来就吃他们的饭。
当初他们敢背着自己直接就将老爷子撇下,跟着霍连文去了冰城,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要他本来的意思是重新聘请,但后来他自己也设身处地的想了想,那些人又能如何做出选择呢,还不是主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们去冰城,自然是违背不得的。
不过说归说,心里想的还是另外一码,这事儿就先看看他们表现再说,反正老爷子暂时也不能回绿岛,先看看也来得及。
打发了上午的客人,中午霍成武终于还是坐不住了,怎么说也要去看看陆田田。跟老爷子交代一声,便一个人开着车直奔了美院附中,那边夏天就张罗说要修路,但是修了大半年,也没看出什么成果来,但到底也是比原来规整些,去年秋天说是马上就要上冻了,冬天不开工,他心想着这路说不定陆田田到了毕业都走不上。
霍成武在路上买了两份之前他们总去的那家肉夹馍
店,打包了几个肉夹馍,还外带了一份羊肉汤,打算过去陪她吃一顿午饭。
路上开的虽说不紧不慢,但频频看向手表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想法,毕竟还是要赶在她中午午休之前到才好。
中午午休的时间比较短,她都是不回家的,手里攥着跟铅笔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同学经过的时候,看着她没走也都见怪不怪了,但这边同学确实人都还不错,不一会儿就有同学过来问她要不要跟着一块儿出去。
她笑着笑了小偷,随后便换了根笔,陆田田坐直了身体,端握着手里的毛笔,稳稳的在毛糙的厚宣纸上练习了今天的大字,她要感谢师傅魏老头的,这老人虽然一辈子都这么走过来,老顽固老迂腐,但是他到底教会了很多陆田田上辈子到现在都没有人教过她的道理。
学画先练字,这是国画的立身之本,立意甚至比绘画能力本身还要重要,这在国外的那些绘画中甚至无
法比拟,一个是精雕细琢,一个是像流水线一样的画,不是孰是孰非,非黑即白,只是身在何处就要往哪个方面去多加考量罢了。
霍成武过来的时候,离打下课铃还有十多分钟,陆田田跟小胖研究了一会儿究竟是出去吃汤面,还是去小胖喜欢的那家肉饼店。
小胖更加喜欢肉饼,毕竟她妈妈家里喜欢做的多是西式一点的东西,而他本人反而口味有些重,更加喜欢浓油赤酱的口味儿,而这馅儿饼陆田田又实在觉得有些油腻,吃了一次就不想去了。
不过她的朋友是真的不多,班上的很多同学都一样,大多流于表面,知道她是个劲敌,毕竟将来要一同考美院,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竞争名额,而另外一方面也是知道她后面的老师是美院的教授,大多不敢去得罪她罢了。
而且众人的目光也不傻,一个个的看到陆田田的吃喝穿戴,没有一样不是能够随处常见的,就连她随手拿出的几个画笔,有人眼尖的都知道那是从国外带回
来的,就连练大字的毛笔也多是狼毫的,再看那一刀一刀用的眼睛都不眨的宣纸,谁还不是背地里泛酸的柠檬精了?
不过也多是只能在背后里说说,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陆田田天天被接送的大哥,那人开着进口小轿车,虎背熊腰的两个退伍没多久的兵哥,身上的杀伐之气,就算是想好好的压抑,也要看小孩子趋利避害的本事能不能避过去。
总之,他们就是一边羡慕嫉妒恨,一边无语又无言,不亲近也不疏离就行了。
所以她在新学校唯一交下的朋友,居然是同桌男生小胖,他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快要打铃了,跟陆田田研究一会儿吃什么。
陆田田早上就没吃饱,本来还以为霍成武一大早能过来的,但谁知都快等迟到了人也没有过来,随便吃了几口姥姥日常囤积的点心,跟着小弟一人吃了两个鸡蛋便从家里出来了。
不是她吃不饱,实在是上午都是文化课,老师上的
没有激情,下面的同学也都大多听不进去,就数她最认真,看不下去跟老师互动了两节课,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陆田田看着小胖推过来的纸上写了“饼否”两个字,果断的抬笔写了一个否,小胖身上颤巍巍激动的肉,以光速般的塌了下去,随后又不死心的写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