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胡同
陆田田是个老实孩子,她自小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坏事儿,但是上辈子却屡屡遭遇一个个烂人,转了一圈,满打满算好像这个人还算是里面最靠谱的那类。
遇人不淑好像是上辈子她身上的一个标签,这辈子她打算努力摘掉,于是她在碰到了霍家姑姑和许院长后,清楚的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好人,所以她也愿意给他们做衣服。
没等第二天,霍成武便叫了佣人帮她收拾好了东西,包括那些出门买好的东西,就好像他们出去后就不用再回来一样。
陆田田对此是毫无疑义,甚至还有点小高兴,毕竟这霍家小楼她是真的待不下去。
霍成武提前安排好了车,重新装好了木板箱,将东西都装好,一行人便出发了。
当然走之前,连秀华的脸色是遮都遮不住,几次想要想开口问问,但是霍成武连个眼神都欠奉,让她一点机会都抓不到;而陆田田更是在走之前小声的说了一句阿姨再见,霍爷爷再见之外,更是什么都没说,充分的演绎了什么叫乡下来的看不懂眼色的蠢丫头。
管他们都是什么心情呢,反正出了这个门,她就半自由了。
樟木胡同在后面十几年后也没有划入拆迁盖楼的范
围,最开始是没有人打这片地的主意,后来则是上头下发了文件,这些老的四合院建筑都将保留下来,于是这地方也就全都免于遭难。
樟木胡同这套院子,上辈子陆田田是听说过的,不过好像是在后来霍连文上大学后给了他住,霍成武年岁渐长还是对此事耿耿于怀,有时候还在后悔没拿到这个地方,而她倒是自始至终没有来过这里。
虽然是第一次来,裹夹着些许的好奇,但没想到的是一推开那厚重的红漆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在院落一旁的盛开的一棵梨树。
梨树的年头不短,枝桠倒是不太高,枝头上挂满了白嫩嫩的梨花,缀在枝头像是一个个可爱的小娃娃,在春风的吹拂中,笑声如铃铛般清脆,令人忍不住侧目。
而在梨树下则伫立了一口水井,井口上还有一个小亭子,这小亭子应该是专门用来取水用的,上面还有水瓢和木桶,桶上还拴了绳子,此刻皆老老实实的趴在小亭子里。
而在另一旁却有一个真正的亭子,这亭子的用料古旧,像是有些年头的,上头用料应该是木质的,四边用些颜色鲜艳的瓦片点缀,这时阳光正好,照在上面金灿灿的。
亭子里有一石桌并几个石凳,上头还刻了棋盘,另一边还放了一个紫砂壶和茶具,尤显得十分有意境。
见陆田田看的发呆,他也没着急,顾自领着家里的司机帮拿下那些东西,将人送走后,这才一屁股坐在了陆田田的对面。
春天到底还是有点清寒,坐在石凳上凉津津的,他火力旺,也不怕那个,直接抄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半碗,“昨天忘了说,一会儿有人给咱安装那缝纫机,你别着急,先去看看房间,相中哪个就先住下。”
说着,又不忘指了指东厢房那边道:“这房子还是爷爷的,正房不能动,我在那边给干妈和姥姥各自留了一间房,他们过来就能住那边了。你要是也喜欢东厢房也行,里头都是收拾好的。”
陆田田点点头,过去看了看,随后整理完布料,又起身烧壶水的工夫,那边来装缝纫机的人就过来了。
她也没太在意,灌好了热水再过来就看到一个穿着浅蓝格子夹袄的中年女人,站在院子中央不住的打量,眼神里带着她不喜欢的挑剔和计算。
她压下心头的计较,快步上前打了招呼,“阿姨您好,我叫陆田田。”
这女人溜光锃亮的头发向后盘起,不留一丝碎发,手指也十分整洁,可她打量起陆田田的目光时,却毫不留情的带着鄙夷,就像是看着一个乡下的不懂事的丫头,胡乱的作天作地还要找人配合。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女人挥了挥手,像是打
发人似的,也不看她直接往前走,“既然是霍女士交代我过来的,那我也丑话说在前,想要学缝纫机那就好好学,别到时候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一个缝纫机也不少钱,由不得你胡闹。”
陆田田和站在另一旁倒水的霍成武对视了一眼,前者快速的收回了目光,而后者也默默的将倒好的水放了回去,一点没有想要请人家坐下喝水的意思。
陆田田偷偷弯起唇角,这人还是跟上辈子一般的锱铢必较,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不过她的小动作还是被这女人看尽了眼底,随后狠狠地瞪了陆田田一眼,“虽然年纪小,可这狐媚样子现在就漏了馅儿,人家是什么人家,你又是什么人。”
说罢,还狠狠的啧啧两声,嘲讽的声音大的恨不得霍成武听不到。
不过陆田田倒是没放进心里,这话她上辈子听得太多了,又掉不了一块肉,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嘴长在人家身上,她除了能祝她出门摔一跤外,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显然霍成武并不这么想,本来站在一旁不关他事儿,这会儿却施施然走了过来,“这位是…”
“我姓刘,你可以叫我…”
“刘大妈。”还没等她说完,霍成武便直接打断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