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岁在场外隐隐有些不安,恰巧看见一队人马突然动身往林子里走去。
她不作犹豫地跑了过去挡在那支队伍面前。
“这位将军,请带上小的一起去吧。”涂岁挡在领头的将领面前说道。
那将军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
涂岁信誓旦旦地点点头说道:“小的不仅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还可以替你们带路。”
她上一世的听人说过,皇帝是在一个宽阔的草场上遇刺的。
不管怎样,只能赌一把了。
将军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同意带上了她。
她欣喜的朝温世誉看了一眼,对他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温世誉点点头,在她临走前,担忧地嘱咐了一句,“木心贤弟,小心。”
涂岁点点头,而后走当将军身旁去。
终于,穿过树木茂密处,还不等他们走到草场,她就听见了容风声嘶力竭的责骂声。
“你为何替他挡箭!他那么对我们!”
她心中暗叹不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终于,她看见了在草地中央摇摇欲坠的许清嘉。
“清嘉!”
涂岁身形一顿,她顾不得尊卑,慌张地疾步上前拥住他。
她失了分寸地抚着许清嘉的脸,不停地说着:“清嘉,你别睡,别睡好不好……”
……
涂岁整个下午都守在许清嘉的榻前,太医给他取出了那支箭,幸好箭上无毒。
容风也并非是铁了心想要将皇帝置于死地。
后来太医却又说,能否醒过来就要看许清嘉自己。
华与和温世誉看涂岁忧心的模样不像是装的,看她忠心耿耿的样子,两人都不忍心打扰她,华与特地准许她可以守在许清嘉榻前。
明明是许清嘉受了伤,可是所有人都跑去了皇帝的营帐,一个个上赶着假意或真心地问候关注。
许清嘉呢,身为一国太子,除了几个随行的小厮,竟然就没有人肯来探望探望。
他们在怕什么?
还是说有人从中作梗,使得没人敢来看他。
涂岁恨这世道不公。
夜深了。
涂岁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许清嘉的榻前。
“木心先生,你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吧。”华与的声音在看着涂岁眼中的红血丝时越来越温和。
他纵使很疑惑为何涂岁可以熟稔地唤许清嘉,也不好在这时候问。
同时,华与心中还很感激涂岁,若不是她及时带人赶到,说不定这天下就要易主了。
温世誉也在一边极力劝告道:“木心贤弟,你这是怎么了,还是保重身子要紧,要不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涂岁只是摇摇头,说道:“没事,我想等殿下醒过来。”
若是没有亲眼看见他醒过来,她不会安心的。
华与又说道:“要不等一会我们轮流守着殿下,等他醒了,我们定然叫你。”
涂岁摇头,再次拒绝道:“我来就好了,你们去歇息吧。”
他们拗不过她,只能点点头各自下去休息了。
温世誉离开时,站在营帐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憔悴的涂岁。
或许是涂岁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最终,他却什么都没说,一把掀开营帐的门帘,跟上前面华与的脚步离开了。
涂岁转过头,心疼地看着安静躺着的许清嘉。
他们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对方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日。
看见许清嘉紧蹙的眉头,她伸出手,想抚平他的眉头,却又害怕有人突然闯进来觉得她行为逾矩。
她思量一番后,默默收回手,用毛巾将许清嘉额头上的汗珠擦拭干净。
她低声自语道:“我死之后,你过得怎么样?”
“你有没有,重新娶一个太子妃,还是从来都没有忘记我?”
“你起来跟我说说,别再睡了,好不好?”
她垂下头,无措地落下几滴泪,心中祈祷他能够赶快醒过来。
滚烫的泪珠落到许清嘉的手心里。
终于,天蒙蒙亮的时候,涂岁伏在许清嘉的床榻边睡着一小会儿了,她做了个噩梦,忽然惊醒了。
醒来后,她便看见许清嘉的手指在动。
她慌忙起身,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腿脚有些麻木了,她跑的模样还有几分滑稽,踉跄几步出了营帐去找太医了。
涂岁带着随行夏狩的太医匆匆赶到的时候,一进营帐就看见程与嫣正站在许清嘉的床榻面前。
她的眉目温柔,神情关切。
涂岁突然发现自己挪不动步子了。
太医没有发现面前小厮的异常,急忙赶去给许清嘉看诊。
许清嘉本在愣愣地想着受伤一事,听见动静,他转过头就看见了气喘吁吁的涂岁。
涂岁和他四目相对,赶忙躬身行礼,又退后几步,继续做一个称职规矩的小厮。
温世誉小声问她:“木心贤弟,你方才去寻太医了?”
“那程小姐真是好生霸道,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