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岁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抬起自己的手,果然是方才搬香炉的时候没注意沾上了香灰,竟然连衣角上也有些。
温世誉这榆木疙瘩,他竟还好奇地嗅了嗅自己手上被涂岁沾上的香灰,他又说道:“木心贤弟,这可是上好的香烛啊。”
她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衣裳,说道:“嗐,今日我去庙里祈福了,可能没注意就沾了些香灰在身上,这也算是将福气沾回家了,行了,快回去吧。”
涂岁现在只想带着温世誉赶快离开。
温世誉颇有君子风度地缓缓地给华与道了别,他拱拱手对华与说道:“华兄,有劳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华与点点头。
涂岁终于松了口气,拉着温世誉就要离开,却听到了一男子疑惑的声音。
“不知,木心先生去的是哪个寺庙啊?”
闻言,涂岁的动作僵住,她转过头看见站在书房门口的许清嘉。
他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轻蔑的笑。
方才他收拾好了香炉,听见了书房外面的声音,他正疑惑着香炉好好的怎会自己倒下来。
原来真是有人进去了。
涂岁故作思考的模样扶额,说道:“那个,好像是,叫什么来着,您瞧我这记性,一时竟给忘了,反正人很多,草民祈完福就回来了。”
“哦?那这可是先生的东西?”许清嘉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荷包。
一个墨绿色小巧精致的荷包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是她自己绣的,虽然没多少银子在里面,但是对于这一世身为小乞丐的涂岁来说,却弥足珍贵。
涂岁看见那个熟悉的荷包,愣了愣,很快又点头笑道:“正是正是,多谢殿下,草民还以为丢了呢。”
她说完就恭敬地对许清嘉低头伸出双手,示意让他还给自己。
许清嘉却忽然将手收回去,对她说道:“本宫想问问先生,这样精致的荷包,是在哪儿买的?”
涂岁见他有意要问个水落石出,便作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胡诌道:“殿下,实不相瞒,这荷包不是买的,是草民那未过门的夫人绣的。”
温世誉一听,又好奇地问道:“木心贤弟,没想到你还有一个夫人啊,那你怎的不回家?”
涂岁无奈地看了温世誉一眼,解释道:“但她早年间得了一场严重的风寒,没能渡过难关。”
说完她掩面佯装哭泣。
【撒谎。】
许清嘉毫不掩饰嘲讽的心声在涂岁耳边盘旋。
涂岁抬头看了许清嘉一眼,他面色如常。
许清嘉又笑了笑问道:“哦?是吗?那你怎么不问问本宫,是在哪儿捡的?”
涂岁只好又硬着头皮问道:“不知,殿下是在何处捡到草民的荷包的?”
“本宫今日也去祈福了,庙里捡的。”
华与听到这话,一开始觉得没什么,还附和似的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很是震惊,今日他一直跟着许清嘉,他记得许清嘉并没有去过什么寺庙啊。
许清嘉说完,就将荷包丢了过来,涂岁顺势接住,而后匆忙行礼逃也似地离开了。
温世誉见状,也对许清嘉行礼后跟着涂岁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许清嘉转身进了书房。
今日的一切出现得都太过于意外,许清嘉清楚那封信是涂岁的笔迹,那个荷包定然是她的绣品,更可疑的是荷包上面竟然还绣着她的名字。
密室里的香炉倒地,香灰却又出现在了新来的那个幕僚身上。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涂岁,可是他却失望地发现那位木心先生是个男子。
难道他的太子妃成了一个男子?
真是滑稽。
华与跟着许清嘉进了书房。
许清嘉对他说:“你今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华与点点头,而后行礼离开了。
他坐在书桌前,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封信。
“涂岁,木心……”
“你究竟是谁?”
许清嘉怀疑涂岁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又重来了一回,但又转念一想,她如今为何会成为一个男子,如若是真的,那这又何其荒谬?
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的路上,温世誉问涂岁道:“木心贤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一份不为人知的经历,真是苦了你了。”
“没什么,都过去了。”涂岁边走边敷衍地回答道。
她其实很疑惑为什么自己和温世誉认识不过短短一日,他却对自己这么关切,这让她很不自在。
她刚刚定然在许清嘉面前漏出了破绽,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她当成刺客或是皇后的人。
总之,她应该在这里待不长了。
“木心贤弟……”温世誉又想说什么。
涂岁却突然打断他的话,温世誉已经坏了她的许多事情,她的语气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为何我们相识才短短一日,你却要四处寻我?你想做什么?”
温世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他又歉意地说道:“我忘了,对不起,木心贤弟,是我太吵了吗?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