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坐着,呆呆地看着少年的睡颜。病床上躺着的人穿着病号服,眼睛被绷带缠了好几圈,嘴唇紧抿看着有些惨白,不过也是,受了重伤的人气色怎麽可能会好?确认花京院的呼吸依旧平稳后我才稍微放心,医生说麻醉的术后恢復需要时刻关心病人的状态,尤其是像他这样的。
连日的战斗加上高压的旅行几乎已经将人的精神状态逼至紧绷,这些天我完全没有休息好,重新加入队伍没多久的我就已经这样了,更何况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的其他人,或许这样对花京院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休息吧?
好安静啊……整间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病房响起一声细微,像是略带沙哑的呓语:「呃……」
我看到花京院似乎伸手在病床上摸索着什麽似乎想坐起来,连忙起身去按呼叫铃:「啊、花京院,你醒了!」
花京院平下动作微微往我这边偏头,眉头微蹙似乎是在辨认声音的来源或主人:「这个声音是,市织部桑?」
我立刻抓住他抬起来要碰绷带的手:「等等、现在还不能碰你的眼睛!」
看到花京院点头放下手后才操控着病床升起,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是我。我已经按铃请医生过来了,现在感觉怎麽样?会噁心想吐吗?」
花京院接过水:「没事,只是有点累。承太郎他们呢?」
「现在是中午,他们先出去吃饭了。阿布德尔在隔壁病房里休养。」
「阿布德尔先生?」花京院呛咳了一下,水也不喝了直接拿在手上,问:「他也受伤了吗?他怎麽样?」
「你先不要激动,还是伤患呢!」看他呛到我也吓得不轻,伸手帮他顺了顺背,随后又靠回椅背上:「阿布德尔没什麽事,只是脖子受了点伤,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样啊,他没事就好。」花京院点头,将水喝完了。
这时候刚好响起了敲门声,是医生和护士来做检查了。
等医生纪录完各种资讯后,我问:「医生,怎麽样?」
医生翻了一下手上的病例本:「唔……伤口不太深,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幸好只是伤到眼皮,血流得多看起来比较可怕而已,眼球没有太大损伤,对视力也不会有影响。看后续恢復状况如何,大约最快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花京院朝着医生的方向点头,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这样啊,谢谢医生。」
「这是我们该做的。事实上,整体看下来你的自癒力似乎比较强,好好补充营养的话搞不好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到这里阖上纪录,对我们说了声恭喜。
「谢谢医生。」我们两个一同向医生道谢。
交代了些关于恢復的注意事项后医生和护士就离开了。
「……抱歉啊、花京院。」犹豫再三,我最终还是开口了。
「什麽?」
「都是我的反应速度还不够快才会害你受这麽重的伤……」说到这里,我有些不敢去看他脸上的表情,看着他吊着点滴的手,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明明说要以保护大家的身份加入队伍的是我,但好像总是慢一步。」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样,队友、挚友、在意的人因为自己的疏忽差点死掉什麽的,这种经验一般人可能也不一定能体会到几次。这对我来说也是够呛的,想到这里我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花京院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市织部桑……」
接着我看到他朝我这边伸手,摸索了一下后搭上我的肩膀,我意外地看着他:「呃、花京院?」
少年的手很暖,像是在告诉我不用感到歉疚。很奇怪,明明就是病人,但花京院的体温却像是有什麽魔力一样一点也不冷,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带给我些许力量。
我不由自主地想伸手搭上去,但就算是我也知道这麽做有些太过亲密了,于是我静静的看着他,等着听他接下来要说什麽。
「不用太自责,这次是因为我跟敌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来不及是正常的。」不出我所料,红头发的少年摇摇头,朝我勾起一个带着狡黠意味的笑:「而且我知道市织部桑虽然没能挡下攻击,但妳还是做了什麽,对吧?」
儘管知道他看不见,但我还是挑眉做出诧异的表情:「被你发现了啊?」
在沙漠中等待支援期间,乔斯达先生依照我的请求趁机支开波鲁那雷夫,让我有机会对伤势比较严重的花京院进行治疗。
当然我也治疗了阿布德尔,不过因为占卜师本身的伤势就不怎麽严重,所以我只是稍微治疗了一下就交给医生处理了。反而是花京院的伤因为可能有失明的风险,所以我可是花了大力气下去疗伤,没想到把需要一个星期的疗程硬生生缩短一大截。
「我只是眼睛受伤,头脑可没问题。失去意识之前我已经有心里准备这伤可能要至少一两周才会好,但医生却说最快两三天,甚至最慢只要一周就可以出院。」花京院收回搭在我肩上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带着得意的说:「别看我这样,对于解谜游戏我也是挺在行的。」
看到花京院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才真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