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也不知道客厅的人在说什么,听着就知道他们交谈正欢。 赵铭生眨了眨眼,敛下眼中不合时宜的情绪,挥开侍者的手,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客厅,笑着同坐在沙发上的老妇人说道:“妈。” 赵老夫人看了过来,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铭生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晚?” 赵铭生走到赵老夫人身边坐下,说:“我听说齐老板人在霖市,下班之后特意去拜他,亲自为上次的事同他道歉,也想当面谢谢他救了静月。” 赵老夫人闻言赞同道:“应该的。” 又道:“既然齐老板现在人在霖市,我也该亲自去拜访他,静月和亲家母的事,真的多亏了人家。” “妈,哥去过就算全了这个礼了,”一旁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赵铭德颇为不屑地说道:“这个齐老板看不上我们赵家,我们又何必三番两次上赶着热……” 赵老夫人却已然敛了脸上的笑意,不咸不淡地扫了赵铭德一眼。赵铭德缩了脖子,把剩下未出口的话全都吞咽了回去。 赵老夫人这才再次同赵铭生说:“铭生,你明天再去问问齐老板,看他什么有时间门,我们在聚贤楼设宴款待感谢他。” 赵铭生笑着点头:“妈我知道了。” 话落,赵铭生便看向赵铭德,嘴角露出挑衅的笑容。 赵铭德哪里不知道赵铭生是向自己耀武扬威?他脾气也冲,并不是个愿意忍耐的主,正想起身回应赵铭生的挑衅,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赵铭德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对方淡色的眼眸微微垂下,注视着赵铭德的眼睛,几不可查地摇摇头。 赵铭德的火气就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眼,被浇灭了,只剩下零星的火星。他瘪了瘪嘴,小声嗤了一声,咕哝道:“呵,掇臀捧屁。” 赵老夫人将两兄弟之间门的暗流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只道:“很晚了,你们都回去你吧,我也累了。” 前一秒刚嘲笑赵铭生最会拍马屁的赵铭德,这一秒又凑上前来,将赵老夫人扶了起来,开眉展眼道:“妈,我扶您上去休息。” 说话的同时,赵铭德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赵铭生那只跛脚上,讥讽的情绪毫不掩饰。 赵铭生年轻的时候出了一场大型车祸,有惊无险地活了下来,但左脚却治不好,一直跛到了现在。 赵铭生一直把这只跛脚当成人生的污点,走路的时候都尽量让人看不出他是跛的,为此他连拐杖都不愿意用。 赵铭德果然清楚这一点,所以每次都用这只跛脚刺激赵铭生,看赵铭生被自己刺激得黑了脸,赵铭德便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洋洋得意的离开。 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小打小闹,而暗地里,谁也不知道这兄弟俩都使了什么阴招。 鉴于赵老夫还在,赵铭生只当作没看到赵铭德的嘲讽,当赵铭德扶着赵老夫人上楼之后,赵铭生面上的表情立马沉了下来,眼中沉淀着暗色,阴沉沉的。 那位帮赵家解决了风水问题的周先生还未离开,赵铭生看向对方。 赵铭生至今不知道这位周先生叫什么,看起来倒是很年轻。想到这里,赵铭生哼笑了一声,能不年轻吗?吸食别人阳气,看着只有一三十岁,谁知道内里是什么老妖怪? 察觉到赵铭生投射过来充满打量的目光,周先生朝他点点头,通身气质沉静,琥珀色的眼眸里淡淡的,看不到什么情绪。 没过多久,赵铭德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周先生身边。赵老夫人不在这儿,他自然就没之前他们收敛了,讥讽道:“有人啊,就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一次贴不上又上赶着贴一次。” 赵铭德看向赵铭生,笑得肆意:“你要真觉得齐老板有本事,你倒是把人请到家里了啊。” 赵铭生假装听不懂赵铭德的明嘲暗讽,似笑非笑地看了赵铭德身后的周先生一眼,若有所指地说道:“我听说小峰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你可就这么一个种,赶紧带他去看看吧。” “赵铭生!” 如果说跛脚是赵铭生软肋,那么小峰这个老来子就是赵铭德的软肋。赵铭德的儿子这两天正好身体不适,这会儿听赵铭生阴阳怪气地提起这件事,他心里不由伸出怀疑来。 赵铭德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赵铭生的衣领睚眦欲裂地问道 :“是不是你搞的鬼?” “赵铭德,你哥我可没这么没品对个小孩儿下手,”赵铭生掰开赵铭德的手,不气反笑,“与其质问我,还不如好好查查你身边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赵铭生说完不等赵铭德反应,瘸着脚慢吞吞地离开,走到门口附近,侍者赶紧迎了上来,扶着赵铭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