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时,她有说过一句,你死活要瘸着腿。”
他和闲聊一样,并不会让人觉得在质问,陆起笑了一声,随即回道:“没错,医生有说过,坚持做复健也许有希望。”
林有拙点点头,他很笃定,陆起绝对不会因为希望渺茫而放弃站起来的机会。
陆起是,没有希望,也会自己创造希望的人,他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不去复健。
林有拙将用掉的棉球丢进垃圾桶,抬眸对上陆起的视线:“能问原因吗?你拒绝复健的原因。”
一人目光坚定温和,一人目光不闪不避,两秒过去,陆起开口了:“坐着轮椅,能让我避开一些麻烦,以及很多烦人的应酬。”
陆起眼底流动着看不明朗的情绪:“所以坐轮椅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他对他的人生,没有任何期待。
是站着,或是坐着,他都是这样活着,所以他选择益处最多的那个。
林有拙却说:“那这样太可惜了。”
陆起眉峰动了一下:“嗯?”
“是没什么不好。”林有拙唇角漾起小小的弧度,“可也没什么好。”
他没再往下说,药水已经渗透进陆起的皮肤,皮肤表面干了,他放...下陆起的裤腿,起身背过身去药箱找纱布,准备处理陆起受伤最重的手指。
这时,他听到陆起说。
“你说得有理,我明天开始复健。”
*
处理完陆起的手指,林有拙正要收药盒,陆起忽然抓过他手:“现在到我帮你处理。”
林有拙本想说那种小伤口,他自己可以处理。但转念一想,陆起或许是不想欠他人情,要帮他处理伤口还回来。
林有拙便没拒绝。
冰凉的红药水涂抹到伤口,有些许刺痛,林有拙微微拧了下眉。
他正默念公式,忽略那些刺痛,忽然瞥到陆起凑近的头顶,然后对着他手背用力嗅着。
“……”
林有拙猛地抽回手,两只耳尖瞬间红得通透,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陆起抬头,若无其事扫过林有拙红都快滴血的耳尖:“你手上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林有拙怔了一下,他抬手到鼻尖嗅了嗅,果然,有着清冽的馨香。
他昙花的香味。
他一路抱着昙花,手就蹭到了昙花的香味。
原来是闻到了昙花香。林有拙耳尖的绯红褪了几分,他微笑道:“这是昙花的味道。”
那盆昙花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却依旧开得漂亮,不间断地从花蕊吐出馨香。
“我有听说过,有人碰见过开过五小时的昙花。”林有拙望着昙花,眼里都是笑意,“希望我们也有这个好运。”
他眨眨眼:“但是看见昙花开放,也是很好的运气了。”他转头和陆起笑:“昙花有好事将近的寓意,你的复健一定会顺利。”
陆起笑了一下,似在说笑,又似认真:“我却是听说昙花开放是在提醒众人,机会稍纵即逝,若不抓住,就再无机会。”
林有拙想了想,认同点头:“你说得,也有理。”
这时,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楼下,警察查看了监控,确认沈易是无意推到了陆起,就口头教育了他。
“喝了酒就回家睡觉,别下雪天在外面乱逛,这次是幸运没出事,万一出大事,你……”
沈易根本没听,他抬头望着陆氏顶流亮着灯的地方,憋着一股闷气。
等警察走了,他烦躁问宋星辰:“你是跟我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被人家羞辱?”
宋星辰也看向陆氏的顶楼,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陆起没有抵触林有拙的触碰,他接受了林有拙的亲近。
甚至……
他清楚看到了陆起看林有拙的眼神。
不会错。
那是欣赏一个人的眼神,是爱一个人的眼神。
宋星辰开始喘不上气,但远远不及他的心疼。他用力咬着唇,回头问:“易哥哥,你认识林有拙?”
沈易莫名有点心虚,他咳嗽几声:“他是林伯伯的亲儿子,我和他见过几次。”
宋星辰“哦”了声,然后忽然说:“那易哥哥,你刚才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还是林有拙呀?”
沈易愣住,久久没能回答。
*
次日,经济板块破天荒出了两个并列的头条。
...一条是林学诚开了发布会,声明他身体健康,绝无任何疾病,并要追究传播谣言的媒体。
而另一条,是宋氏公司接到了两个来自国外知名公司的大订单,股票从开盘开始一路猛涨。
到下午收盘,宋氏股票喜人,而林氏股价持续走低,但总算是有稳住的迹象。
林学诚稍微松了口气,结果第二日起来,他血压直接飙升。上次曝光他健康状况的媒体,这次直接爆出了他的病例。
不仅证实他确有肝病,还打了他脸,他身为上市公司董事,竟然公然说谎。
仅仅一个上午,抛售林氏的股票的股民比上次还是三分之二,股价更是一泻千里。
林学诚眼前一暗,差点原地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