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直以清廉之名著称,可如今看这偌大的府邸和后院颇为奢靡的布置,让人很难不怀疑所谓的“清廉”不过是硕鼠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宋知雪一面咋舌,一面顺着游廊往后院深处走。
方才在院子拐角的地方,她和季思恒兵分两路,她负责来搞定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徐昂,季思恒则负责利用自己的“美色”去搞定几个小女使,从而得到洞房那日院中值守的名单。
如果计划顺利进行,应该很快就能推断出此案的真相。
宋知雪想着,脚下未停,一路沿着七弯八绕的游廊走进一个更加富丽堂皇的院子。
此刻是正午,可这个院子却虚掩着院门,像是在遮掩着里面的人。
她凑近一听,院里传来女子的嬉闹声,偶尔夹杂着男人话语粗俗不堪入耳的调笑,听上去暧昧至极。
宋知雪蹙了蹙眉,轻轻推开院门,眼前的一幕竟让她不忍再继续往前。
院中四处玉体横陈,虽是冬日,但整个院子四处燃起暖炉,地上也铺了厚厚的毯子,因此那些女子也并不觉得冷。
正中的贵妃榻上躺了一个衣衫半解的年轻男人,男人眼白暗黄唇色乌青,一瞧便是日夜耕耘酒色过度。
男人身边围了几个身着薄纱的美娇娘,一口一个“少爷”、“公子”地喊着,想必这人便是徐立川的嫡次子徐昂。
难道这就是徐立川口中所说“患上风寒卧病不起”?
宋知雪冷着脸轻咳一声,榻上那人才发觉院中多了一人。
他有些疲惫地抬起眼来,仔细辨认着:“哪里来的小子,敢闯本大爷的院门!”
宋知雪并不理会,只是解下腰牌给周围的女子看了一圈,才缓缓开口:“锦衣卫查案,尔等还不退下!”
为首的女子认出了腰牌,连忙带着身边的几个姐妹快速钻进了房间。
院子瞬间空了下来,只剩下徐昂和宋知雪两人四目相对。
徐昂歪在榻上,满不在乎地轻啜杯中的酒,双眼迷离地看向宋知雪:“锦衣卫大人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哦,莫不是为了我那刚过门便没了踪迹的大娘子吧!”
他慢慢放下酒杯,唇角带上一抹邪笑,往前探了探身子,出口的话更加放肆:“大人不辞辛苦前来查案,还遣散了我房中的姑娘,莫非大人想要亲自服侍我?”
宋知雪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扇了徐昂两巴掌,随后扯过把椅子来在他对面坐好,自己动手给另一只没用过的杯子里斟满了酒。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眯眯地看着徐昂:“徐公子可是清醒过来了?这会子若是我想问些什么,您可能一五一十全都答出来?”
徐昂眸光闪了闪,捂着脸点头迭声应着:“那是自然!锦衣卫大人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
宋知雪满意地点了点头,抽出腰间的短刀,借着地上的毯子擦拭着刀刃,语气微凉:“我听说,徐家和李家结亲,本是一早就定下的,可我怎么瞧着,徐公子您是不太乐意呢?”
“自然是不愿意的!”徐昂激动起来,“那个李悠悠,无才无貌寡淡无味,我怎会看上她?要不是父亲大人一定要我娶她,我才不会应承下这门亲事!”
“那李悠悠失踪当夜,你可曾进过洞房?”
徐昂皱起眉头来,仔细回忆着,良久才断断续续地回道:“我只记得,那晚我在酒宴上多饮了几杯,还摔坏了家中的一件碧玺如意。刘妈妈给我做了碗醒酒汤,催我早些入洞房,等我进去后就发现李悠悠根本不在房中。我想要去寻父亲大人,路过后院,瞧见原本停在那里的花轿也没了影子。下人们都说李悠悠撞了邪,被那些脏东西掳了去。我本就对她无意,因此这会子才……”
他嗫喏着,灰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宋知雪皱起眉来:“刘妈妈何在?”
“刘妈妈是我的奶母,如今就住在偏院,大人是要叫她过来?”徐昂偷眼觑着宋知雪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着。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