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年前我跟老姜算账之后,接着我就跟我的股东张欣悦算账。我当初由于没有资金,拉了他和王剑锋,每人投资了10万元,合作期限是6个月。王剑锋干了不到三个月,退出了,还损失了5万元。倒这,那5万还是我主动退的。老张则跟我走到了年底。通过计算,他拿到了40万的红利。当然,我与张欣悦半年的合作期限也满了。 合同结束后,按照张欣悦自身的条件,我们应该续合同。但是我想到自己要开拓市场,必须要走方方面面的关系,一些单位在考察企业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这个企业的结构和信誉,尤其是私企企业,结构太复杂,或者人品不好,在支持的力度上,肯定就不一样了。而且合伙企业,在账务管理上也比较麻烦,在某些方面,运作一些事情也不方便。所以,出于对未来的考虑,我决定自己干,不和任何人合伙了。 但是张欣悦这个人我还得用,因为他平时在现场工作,懂设备又懂技术。怎么用呢?再三斟酌后,我决定按给姜兴平的那个标准,提出除了固定工资之外,每口井再给他提成1500元。当我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后,张欣悦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把公司的管理层确定下来之后,我就请整个团队吃饭。半年来,我破天荒的创造了120多万的净利润,可以说是初战告捷,作为一个从打工阶层走过来的人,内心的那种喜悦、踏实和自由的感觉就毋庸置疑了,唯能体现我喜悦心情的,就是请客吃饭,想借此机会,感谢感谢那些扶持我、帮助我、跟我合作过的领导和朋友。 头一天我请长庆井下处几个领导,当然,还请了强处长,他有应酬,说改天再会,没来。倒这,一桌子下来都十二个人。我公司人,我只叫了张欣悦和杨军陪同。我在本地最高档的酒店预定了饭菜,专门买几箱800元以上的酒和好烟,连喝带送,一场下来,消费也就是个四五千元。第二天,我继续。用同样的标准宴请我公司的人,大家辛苦一年了,跟我吃了苦受了累,作为老板,应该知心知暖,送温暖送关怀,同乐共喜。当然,这个宴会,张欣悦和杨军也参加。 我与他们猜拳行令,敬酒打通关,大家互不相让,酒场气氛一浪掀过一浪。 第四瓶酒打开后,张欣悦有点招架不住了,从饭厅内的卫生间出来后,就拿起他的外衣,给谁都没打招呼,悄悄走了。有人眼尖,想叫住张欣悦,我给打了个手势,意思让走,毕竟比我大了好多岁,尤其酒场,该照顾的,要照顾。这时,杨军过来坐到我的面前,跟我猜拳时,突然凑在我耳边说道:“张经理可能明年不跟咱们干了。” 人往往是酒后吐真言。听他这么说,我立即拽了一下他,低声问他为什么有这个说法?他说:“昨晚咱们酒席结束之后,我坐他的车回家,在路上,他主动提到了他的事,听他说的意思,好像从明年起,他就有自己的压裂队了。” 这个信号表明,张欣悦准备单干了。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突然感觉心里不太舒服,张欣悦已经跟我干了半年了,一些渠渠道道也熟悉了,他出去单干,是迟早的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理发行业,师傅带出徒弟后,基本都成了竞争对手,这很正常。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对我来说,无所谓。无论是企业,还是个人,只有在竞争中,才能成长。我倒喜欢干具有竞争性和挑战性的事情,这样,也能激发起我的智慧和胆量,所以,我不怕竞争。但是,我觉得张欣悦一旦单干起来,就等于我失去了一个人才,一个重要的帮手。尽管这一年情况不错,从延安转战到靖边,还兼顾了志丹县,在采油四厂也算崭头露角了,但毕竟在起步阶段,正需要张欣悦这样的人才帮我开拓更大的市场,走更远的路。他如果一走,无异于分走了我的一杯羹,若再成了我的竞争对手,那我发展起来,肯定比较吃力一些。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心里肯定不舒服。 那晚天气很冷,因为心里不舒服,加上喝了酒,我感到头脑发胀,浑身发热,一出酒店,感觉空气格外清凉舒适,就没坐车,步行往家里走。 在回家的路上,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张欣悦的事儿,总觉得他离开,心里有点惋惜,但我警告自己:在张欣悦没告诉之前,装作不知道,也不要主动过问他。眼下,需要考虑的就是明年的业务。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下一步,我该怎么发展市场?重心放在哪里?如何拉到更多的业务? 人只有自己壮大了,才能经得起任何形式的挑战和竞争。这时候,可能受张欣悦要成立压裂队的刺激吧,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有点惊讶的念头,那就是:要“垄断”采油四厂的压裂市场! 在意识形态里,“垄断”是个不受大众欢迎的事儿,广义上是一种排除或者限制竞争,损害消费者权益或者危害社会公共利益的行为,说白了就是与欺行霸市有关联。国家为了维护市场秩序,出台了反垄断法,目的就是保障企业有自由参与市场竞争的权利,提高经济效率和消费者的社会福利。 明知垄断是个不好的行为,为什么我这个想法呢? 因为通过在采油四厂和志丹两边施工我发现,中原压裂队和大港压裂队虽然和我干着同样的事情,但因为是国企,工人们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必须得按时上下班!加班加点的事少提!路远一点的、条件稍微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