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队伍很快就到了靖边,由于压裂车特别紧张,我在延安那边还有合同,所以一到靖边,我就把负责工程的刘万良叫了过来,跟他要来了图纸,然后说道:“那咱们就施工吧,为了赶进度,必须连夜干完,因为我们明天还得赶回去,给延安施工,不能误人家事。” 刘万良说:“那我安排我们的监理和监督上,你把你们的人叫过来,咱们先开个协调会。” 因为是大型施工,在安全技术等方面都得通盘考虑,所以在压裂之前,甲乙双方得开现场协调会。 在开会之前,刘万良带过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工程监理,一个是监督。监理较年轻,叫闫强;监督年龄偏大一点,人看起来比较老实。 在监督和技术员交流之际,我就将闫强叫到一边,和他说话,问他最近干过的施工情况。闫强比较健谈,通过他说的一些事情,我发现他说话土里土气的,心里没有多少城府,就感觉心里有数了,顺手从车上拿了两条软中华,给了他。闫强没推辞,毫不犹豫地就接过去,放到了他的车上。有了这个见面礼,我俩的关系肯定近了一些。 现场协调会开完之后,接下来就准备施工。在施工之际,我对张欣悦叮咛道:“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之前,我已经把一些操作步骤给你交代了,你必须按我的想法和要求走,把每一个环节都得密切配合好。尤其给这个沙罐司机叮咛好,叫他什么时候起步,什么时候离开,一定要听从咱们的安排。” 砂罐是什么呢?就是我们给每一口井里往下灌砂子,都要用砂罐车拉来,所以叫砂罐。原来压的是5方,砂子用量少。现在压的是35方,按人家的设计,得要四罐砂子,每个砂罐都装得满满的,到了井场,在灌井之前,人家还要验收。 砂罐车到达现场之前,我为了紧跟闫强,没有坐自己的车,特意坐在闫强的车上。到了现场后,太阳还没落山,我知道这时候砂罐车是不会来的,因为我提前给砂罐车司机已经叮咛了:天亮的时候,装车、开车等环节上都慢一点,不要急了,慢慢准备,磨蹭到天黑之后,加紧速度。 很快,天黑了,第一辆砂罐车徐徐开来了,这时候我知道闫强还没吃饭,就说道:“有监督在这里看着呢,咱们两个出去吃饭吧。” 闫强说:“行。” 到了饭馆,我从侧面了解到闫强这个人爱喝酒,就要了几个菜和一瓶就,陪闫强吃了起来。 在我带监理闫强吃饭之前,我还提前让向兵给监督送了一个红包。当时监督有点诧异,问这是为什么?向兵比较精灵,说道:“我们这个队伍是第一次进入采油四厂嘛,在你的监督下干活,首先留个好印象嘛,今后万一在工作中有个啥差错,希望你先别给领导汇报了,等事情解决了,或者解决不了时,再汇报。一点小意思,买东西不方便,你就拿上吧。” 向兵能说,几句话说得监督不吭声,他就乘机将钱塞进了他的裤子口袋。 接下来,他见砂罐车等设备都准备就绪了,就对监督说道:“让他们干去吧,有点冷,咱们去旅馆等。施工完了,你去看一下就行了。” 监理就跟着向兵到了附近的小旅馆里,两人在我们提前登记好的房间里边看电视,边聊天,等待施工结束。 向兵在旅馆里跟监督聊天,我在这边陪监理吃饭,这一切都是我提前安排好的。进场之前,谁陪监督说话,谁指挥井场,谁引诱监理走开,我都分派了下去。当然,引诱监理离开现场,这个事儿只有我来做了,其他人肯定干不好。 事情奇妙地按照我导演的程序进行着。现场没有了监督和监理,只有我的副总张欣悦在指挥。 砂罐车到了现场后,就开泵进行压裂了,按照35方的容量,应该把四台车的砂子全部灌进去,但我这个设备只能用一台车的砂量,所以,剩余的三台砂罐车只能在监理和监督的眼皮底下亮个相,做个样子,然后乘他俩不在现场,悄然离开。 让砂罐车在夜幕的掩护下跑掉,这也是我提前给安排好的!不然,我为什么安排施工队磨蹭到天黑之后才施工呢?目的就是为了让砂罐车到时能跑掉,跑得远远的。 为什么这样做呢?因为35方的砂量,需要压裂车上的大主塞往出打排量,而我们的车是个小主塞,一般能承受5至7方砂子。35方,肯定吃不消啊,所以,我只能选择让砂罐车跑掉。 一辆砂罐车只装了10方砂子,而真正入地只有7方。为此,在往井里灌砂时,我特意叮咛剩上三方。因为我拿到图纸时,曾仔细研究过,这口井设计是35方砂量,砂子灌够百分之八十五就可以了。这样做,可以让两个监管人员看到我们操作的专业性。 这个做法也是我提前安排好的。 给井里把砂子灌下去之后,张欣悦这才打电话,叫来了监督。监督到现场一看,灌的还剩三方砂子,毕竟,四车砂子剩下三方,很正常。因此,他二话没说,就在验收单子上签下了“加砂32方”的数字。 在他们按照我的要求进行一系列的操作时,我这边跟闫强继续喝着酒,直到那面压裂结束,闫强已经喝得有点酒意朦胧了。 送别闫强之后,我心里想,我那小压裂的主塞做大压裂的事,铤而走险,费尽心机,但愿老天能成全我,让这口井能够顺利出油。 当初我之所以下这个赌注,我认为任何技术创新在开始阶段都有它的局限性,他们把5方量的容砂量提高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