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老姜和我吵架之后,就给江汉那面主管他的黄治斌处长告了状,说我东长了西短了,后面就直接建议道:“李小峰现在是自己干,不是给单位干。干脆,咱们不跟他合作了,把车收回来,我给咱们带队伍,咱们自己干。陕北的市场好得很,不论在那里都能联系到业务,赶年底,我保证给咱们单位创造的价值比那点租赁费高!” 黄处长我前面我提过了,我已经见过人家了。估计他这时候才明白我了夜半上门的用意,就说道:“咱们跟李小峰已经把合同签了,不论李小峰是给单位干,还是自己干,只要他把职工工资发了,按月把租赁费给咱们就行了,啥也别说了。” 老姜给黄处长电话时,他身边的人听见了,这个人叫向兵,是老姜的徒弟。 从刘雪莲口中得知老姜的动静后,虽然我在老姜跟前没戳破,但为了以防老姜再干些釜底抽薪的事情,心里就考虑得要找个人监视老姜,如果老姜有啥动静,可以给我提供信息。人都是见钱眼开,在利益面前,谁都有点私心,你不防不行。 在哪里找这个人呢?正当我心里物色人选时,有一天在吃晚饭期间,我听见隔壁桌子上的人哈哈大笑,那个叫向兵的副大队长说道:“你们笑什么呢?不就是想赶走喜鹊么?有啥可笑的?” 有人说:“那你钻在树上看啥呢?听起来你要捣了那个喜鹊窝,上去几次了,可那喜鹊窝还在啊。” 还有人说:“向队,你看上谁了,就吭一声嘛,让姜大给你拉扯拉扯,何必骑在树上偷看呢?你现在不是光棍么?得要找个媳妇啊。” 向兵见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好像怕我听见,结果一转头,就发现我在看着他,就正色道:“别胡说了,我是觉得好玩,才顺便看一看,不是故意的。” 原来,我选择的这个营地总体来说还可以,就是有一个问题比较令人烦恼——那就是对面的一棵老榕树上,栖了一群鸟;旁边的那老槐树上,还有个喜鹊窝。 按理说,我们的营地有鸟儿、有喜鹊,是个热闹挺喜庆的事儿,但是,每天一到天黑,鸟儿一拨一拨地飞回来,叽叽喳喳的,隔壁的两只喜鹊也凑热闹,嘎、嘎的飞来飞去,时不时地听到喜鹊的叫声。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每天五点左右,鸟儿就像早朝似的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鸟儿一叫,隔壁的喜鹊貌似嫌吵,也跟上叫,好像在制止那些鸟儿。 我在窑洞里住,虽然能听到鸟叫声,但不至于影响睡眠。而那些住在活动板房里的人,由于板房隔音有限,就受不了了,骂这些鸟儿比周扒皮还坏。 人常说:小姨子的嘴最甜,黎明的瞌睡最香。有的人就很看重黎明的那点瞌睡,如果没睡够时间,感觉一整天都不舒服。所以,一般早上五点左右,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偏偏这些家伙在这个时候吵闹了起来。尤其向兵,说他本来睡眠就轻,夜里老鼠过去他都能听见。这鸟儿早上日复一日地叫,他实在受不了了,就想了一个歪主意——打算把那棵老槐树的上喜鹊窝给端了。 那天晚上,向兵吃过饭之后,叫了两个工友,拿了一个长杆子,乘黑轻轻地上了树,准备乘喜鹊归巢,捣了那窝。由于喜鹊窝架在最上面的树杈上,向兵还没扒到跟前,就听扑噜一下,两只喜鹊地从窝里飞了出来。嘎、嘎地在他头上空盘旋。向兵仰头一看,感觉有个微小的东西掉在了脸上,不知是喜鹊粪便,还是虫子,就在他擦脸时,无意中看见,对面人家的西墙上,趴着一个人。 那家在他们营地的东面,算是邻家,平时他们早出晚归,很少与左邻右舍打交道。现在,看到这一幕,向兵好奇了,就盯着那个黑乎乎的人在看。只见那个人趴在墙上,面朝院子,手一挥一挥的,像在扔着什么。这时,上房里出来一个女人,用手电照了一下那个男人,向兵这下看清了,是这个生产队的队长。曾有一次为用水的问题,队长来和张欣悦、姜兴平商量过。只见那女的看见队长后,扭头就走了。结果队长就腾的跳了下去,正好一头猪在墙下面卧着,这一跳,就跳到了猪的身上。 猪好像受到了惊吓,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女人就骂开了:“你死呀你,我的猪马上要下了,你不怕把我的猪娃踏掉?” 队长说:“悄悄,你不开门干啥?” 那女的说:“谁让你惹我生气呢。” 队长说:“在人面前,你好歹得顾我的脸皮呀,咱们就是装,都得装个样子。” 他俩的对话在黑夜里,在高空下,听得很清楚。凭向兵的感觉,隔壁不是队长的家,那女人不是队长的老婆。果然第二天,他故意在张欣悦跟前问邻居的情况时,张欣悦说那男的好像出了啥事,坐牢了。这下向兵更有兴趣了,就故意给工友灌耳音:“我直接端了那喜鹊窝,好像不太好,干脆我多上几次树,多干扰上几次,喜鹊就走了。” 从此,向兵以这个为借口,动不动就上了树,骑在树杈上朝那家观望。 他这个举动自然被工友发现了,以为他看上了隔壁的寡妇,就拿他开涮。这不,开涮到我跟前,向兵急了,说道:“我咋有那个心思呢?我就是想看看那男的一周能去女的家几次,盯个稍儿,万一发生情杀案了,我可以做这个证嘛。” 向兵为什么这样解释呢?因为江汉队伍来到延安之后,我曾在会上强调过:虽然我们是压裂队,但要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工作作风要求我们,首先不能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