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睿斯,我回到房间,继续等。等到下午四点多,下楼去买烟时,我心里想:估计是刘海峰说说而已,这是个自无须有的事情。这个念头刚闪过去没会儿,刘海峰的电话来了,在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我的心狂跳了起来,我害怕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因此心也就悬在了嗓眼上。但是,我在语气上装得很平静,故意寒暄了两句,没有主动问他,而是等待刘海峰主动告诉结果。电话那边的刘海峰说:“我问过了,车有哩,在家里闲放着,可以看。” 我悬着的心这下腾的落地了,这个消息这对我来说,就像当年接到石油学校的通知书一样,一种巨大的喜悦从我的内心呼啸而来。我不知道陈睿斯在租到第一辆压裂车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而这辆车,对于多年在创业的道路上寻寻觅觅、饱经沧桑的我,不仅仅是一个机械,而是一个足可改变我命运的魔器,是一个足以撬起我人生的杠杆。因此,我对这个事儿的重视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人越是在狂喜之中,越要注意把持自己。尽管这个事儿已经有了基础,但能不能搞到手,还需要一段路要走。所以,我口气淡淡地说道:“那好,那咱们找个时间见面聊。”我意思想请他吃饭,在吃饭之中说说这个事,结果刘海峰说他这会有点事,约好晚上七点见面。 我就躺在房间里看电视,下午都没有心情出去吃饭,见房间里有方便面,泡了一碗应付了一下,等得与刘海峰见面。 磨蹭到下午六点五十,我下了双龙饭店的一楼大厅,发现刘海峰还没回来,就坐在双龙饭店的茶座上等他。 不一会儿,刘海峰回来了,坐在了我对面,我问:“情况到底咋样?” 他说:“就是我在电话里告诉你的那个情况。” 我说:“你联系的人能拿起这个事吗?” 他说:“能呀。我联系的人就是压裂大队的大队长,叫姜兴平,他就主管这辆车。这辆车不仅闲放着,还有一些闲人。” 我一听,觉得更有希望了。企业养职工,本身就有负担。如果能遇到一个养职工的事儿,对企业来说,肯定是求之不得的。这个事对我来说,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记得我父亲曾说过,人谋事,事等人。意思是只要你心里想着一个事,那个事总会冲着你来的。这不,江汉那面的人和车闲着,而我正好寻找这样的人和车。看来,这是个从天而降的好机遇,我必须得抓住!为此,我就问他能不能把姜兴平邀请到咱这边考察一下,让人家对我有个了解后,再谈这个事?刘海峰说:“可以。” 我说:“那咱们现在就行动,你联系江汉人,我给他们发邀请函。” 对于干事的人来说,得什么,都不如得机遇。为了抓住这个机遇,我必须从长计议,宏观布局,争取每个细节都要做好,做实,让机遇能顺顺当当的落到我的手里。因此,如何把江汉人吸引过来,我得要好好动动脑筋。 经过认真思考,我觉得首先要以平台来吸引对方。因为陈睿斯在租赁南阳、广西的设备时,都用的是“长庆井下处”、“复兴农工商联合处”等这样的处级单位,结合以前的谈判经验,自己这次也必须挂靠处级单位,像陈睿斯这样的公司再有实力,都不太可靠。除了不是国企之外,最主要的是,这个事儿我要独立操作,如果能把设备租来,我要独立经营,不让其他人掺和。因为给陈睿斯打工以来,如何管理压裂队?如何跑业务?我基本都有了一定的实践和经验。而且我自信自己具有一定的管理能力,完全没必要跟别人合作。既然打算自己干,在事成之前,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在选择挂靠单位上,我一定要考虑周全。 选择哪家单位呢? 那夜,我在双龙饭店的房间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思考,把自己到长庆油田工作以来,所了解的单位全部在脑子过滤了一遍,包括单位的主要负责人,以及我与负责人的熟悉程度,选择一个,左右权衡一会,觉得不可靠,又放弃。 我在否定之否定中寻找,思考,脑子里过去了好几家企业,都觉得不理想,实在定不下来,我就要求自己睡,明天了再慢慢想。这个事不能着急,一定要想好,想周全,不然,就会落个“从狗嘴里出来,从狼嘴里下去的下场。”我给陈睿斯请的那个两个搞燃爆压裂的工程师,不是例子?被井下处轻轻动了个手指,人家就过去了,我决不能重现这个下场! 躺下去后,感觉房子里满是烟雾,又起来,开了窗子,想透个气。此刻,夜已经很深了,街道边的路灯干巴巴地立在那里,看着街道上偶尔越过的车辆。夜风像个调皮的孩子,倏然闯进了我的胸膛,使我这颗塞满了事儿的心,一下有了活力。我在放眼星空时,脑子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长庆油田油机技术服务公司”。 为什么想起了这个名字呢?因为前年我和赵志涛被调到复兴农工商联合处之后,联合处要求我们几个人成立个公司,用这个公司给处里做点挣钱的项目。当时,我就起了“长庆油田油机技术服务公司”这个名称,这个名称非常大,主题很贴近,网上注册通过后,我就报到长庆总局去审批。长庆总局一般不给处级单位批,提出要复兴农工商联合处发个文。当时,主管此事的张福忠处长不太懂这个,就按照我的意思给发了文,结果总局就批了,任命陈睿斯为董事长,我是总经理。毕竟是正规单位,任命书和相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