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庞大的油田系统中的一个企业之一,私企和国企争人才,无异于以卵击石。何况,钻探公司给老汉提供了高于我们的条件,作为人,谁不动心呢?人其实都是自私的,谁都可以按照个人的诉求和愿望去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对于拥有技术的人来说,有奶就是娘!两个工程师也不例外! 但我还是故意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张老说:“这个我也答应了。” 我一听,心里想道:这下把汤倒了,老汉一走,陈总这儿咋办呢? 思前想后,到了晚上,我就给远在定边的陈睿斯打去了电话,提醒他:“千万不能让两个老汉走,走了就等于把大量的业务和效益让给了别人了。山林中的动物为了占领地盘,都有排他的行为,你怎么为了要钱,放出了这么大的筹码呢?挂靠钻探公司的企业不是咱们一家呀,到时候该给咱们的钱,肯定给呀,无非就是拖了一下而已。况且,对于钻探公司来说,他多少得照顾我的情面呀。” 虽然我给钻探公司当“间谍”的事陈睿斯不知道,但我不能不暗示一下,意思让他来个急刹车,不能放走两个老汉。 针对这两个老汉的重要性,我反复给讲,听得陈睿斯也动摇了,就说:“那就别让他们走了,明天我给两个老汉打电话。干脆,你明天把两个老汉接到定边来,就说定边有几口井,是公司的老客户,一定得要干。” 第二天,我把陈总的意思告诉了两个老汉,他俩信了,答应去定边。我就开车拉着他俩,往定边赶。 到了公司,我把两个老汉安排在隔壁的接待室,见陈总的办公室有葡萄等水果,我就过去拿了葡萄,准备洗一下给老汉吃。陈睿斯可能听到两个老汉要走,心里有点生气,说道:“洗啥呢,就这样拿去,叫那两个老家伙吃了,拉肚子去!” 我一听,心里又气又笑,就想道:如果你当初别答应吉国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吗?都是你一时冲动,没掂来秤罢了。 两个老汉在定边看了几口井的资料后,很快拿出了压裂方案。陈睿斯气是气,但在人家面前,还是很客气的,就给求情,说别走了,李总把你两位请来,咱们都处得不错,干得也很默契,你就是舍得放弃我,我还舍不得你啊。至于工资待遇啥的,我们会考虑的,只要咱们好好干,效益好,其他都没问题。 老汉说:“我们去那办公,无非就是图了人家那个条件,我们老了,遇热遇冷的,条件不好了,身体也吃不消。你们年轻,能跑动,遇到技术问题了,可以来找我俩呀,对工作,以前咋弄,还是咋弄呀。” 通过交流,我们发现老汉立走不定。人家之所以要走,也有原因。年初,人家就到了陈总这里,打工也快一年了。12月份天冷了,老汉要回去,在我跟前提了几次。我让定边公司把钱打来,给老汉支付工资,但是由于钻探公司不给钱,定边没钱打,老汉有点生气,可能对我和陈睿斯有点看法。所以,现在见钻探公司这个国营企业叫他,就表现得非走不可! 见人家去意已决,我只好与钻探公司联系,让尽快结账,说老人要回家了。没过三天,钻探公司的钱就全部来了。我只好从定边把人家往回拉。一回去,钻探公司就来人来车,把老汉接走了。 两个老汉走后,我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当初,我还是通过王贵生这层关系,见到了老汉。当时,老汉正在吃饭,我在旁边等;之后上车时,我提前把车门拉开,送到饭店,叔长叔短的,把人家当神一样尊敬。到了陕北,也没怠慢过人家,马前鞍后的,像伺候佛爷一样伺候。一年来,老汉对我也很不错,曾经还给我写过一个三年规划,预算三年时间,产值要达到5000万。 当时,我还以为是以压裂为主,说靠公司目前这个实力,恐怕达不到。老汉就给我写了一份方案细则,那种方案花钱少,利润大,方案几乎不花钱,他都特意标了出来,其中就提到了酸洗、气聚、套管压裂和爆燃压裂等技术,都是油田上的特殊工艺。这些工艺就像医生给人看病一样,都是对疾而治的。尤其人家的燃爆压裂技术,在陕北的压裂技术上,几乎是个空白。人家提供的这个技术,可以说是填补了这个空白。在我的眼里,我觉得这两个老汉是个抽油机,我们就靠这个抽油机挣钱呢,结果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一手挖来的的宝贝,被国企硬生生地抱走了…… 想起这些,我心里很是郁闷,也许是吸了点冷风吧,我的胸口隐隐作疼。在这个事上,我觉得陈睿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是动了小脑子没动大脑子,为了要钱,把这两个活设备给扔了。 而对两位专家来说,到了钻探公司,待遇果然比我们好得多,我们平时给买的是芙蓉王,而到了国企那里,人家给的是中华烟,一买就是几条。一次,我去看老汉,他指了指那些中华烟说道:“随便抽,是钻探公司给的。”我走时,还硬给我揣了两条。我表面微笑着,心里想:抽!抽屁哩,人都走了,抽这个顶什么用?心里酸兮兮地离开了两个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