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后,我带车队干活时,听人说一个广州人想买一口井,正在寻找合适的井源,我立即把这个信息告诉了陈睿斯。 由于陈睿斯对油井的分布和经营情况比较了解。当时,由于出油率等诸多原因,油田上为了甩包袱,把一部分油井抛向了社会,或承包,或出售。因而在油田上搞采油、搞压裂的人,不一定全是石油内部的。就像在同一个战场打仗,有正规军,有游击队。没有油井的人,挤破头在弄油井。 有了油井的,千方百计的想卖出去。因为但凡被油田上放手的油井,都有缺陷,只是缺陷的大与小而已。所以,油井像抛绣球一样,经常被抛来抛去。 至于谁能捞到油水,就在于他的运气了。当然,买卖油井中,还有中介费。 很快,陈睿斯就与那个买井的广州人对接上了。我在陕北的压裂活儿刚结束,陈睿斯带着那个广州人来了,准备去看一看我们给他介绍的那口井。 我本来要跟上压裂车队回去,这么一来,我就让陈睿斯的车队队长宁治军带车队回去,我则跟陈总和老杨上了山。 就在我们几人在山上转悠时,身上带的BB机响了起来,我一看,荧屏上全是显示的是“120”的数字,并且是不停地呼叫。我一看这个号码,有点纳闷,就告诉了陈睿斯,他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大致看了一下,就匆匆下山。 我俩刚开车回到公司院子,看门老汉就说:“哎呀,你们的车翻了,人从河里掉下去了,现在人在医院里,赶紧往医院走。” 原来,压裂车、拉混砂等车队离开我俩后,在回家的路上,混砂车刹车失灵了,掉下了山坡边的河道里,那是美国进口车。事故发生后,坐在车上的宁治军把胳膊摔得错位了,把司机摔得当时就送进了抢救室。 我们就赶紧往医院跑,快到医院跟前时,我第一眼就看见我们的混砂车停在主街道,一般混砂车是不许上主街道的,除非有紧急事。此时,车上坐着两个人,我们就问啥情况,车上人大致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眼下,一个人伤情比较重,正在医院抢救。 我俩赶紧进了医院的抢救室。陈睿斯对大夫说道:“不论花多少钱,无论采取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个人救活!” 走出抢救室,我心里想,这下麻烦了。因为我知道,陈睿斯搞压裂的车是从井下处租来的,租车的同时,还分配了一些跟车工人。租车费和工人工资,都由他负责。自然,监管他的上级,就是井下处了。这次干的这个活儿,也是井下处的,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我愁眉苦脸的在医院凳子上坐,感觉这事太大了,不知道怎么办。陈睿斯过来看到了,对我说道:“医院太脏了,这两个伤者又从泥里面出来的,你去买两套被褥,再买两身衣服,给两个病人换上。” 我把东西买回来之后,陈睿斯让我回工队,这事别让我管了,他看着办。我说:“那你咋办呢?眼下闯了这么大的祸,咋给人家交代呀?” 陈睿斯头一扬说道:“他爸那头,是司机开下去的,又不是我推下的,有啥可交代的?无非就是出钱看病嘛。” 一个人能不能把事干大,干好,就在他面对困难时,所体现出来的心态与抗压的能力。通过这个事件,我看出陈睿斯具备干大事的潜质,这个为我日后的发展,也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当然,对于井下处来说,这是个大事故。第二天,井下处的领导就来开会了,当时一个处长把陈睿斯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但陈睿斯始终没吭一声,毕竟这么大的事故,领导发火是可以理解的,该咋处理就咋处理吧。 由于在租车时,首先在合同条款中强调了安全问题。出了这个事故,算是违约了,井下处坚决不让他干了,发出了终止合同的通知。油田企业在管理上比较严格,一旦出现违约情况,就是把神搬去说情,都无济于事。因此,陈睿斯承包的压裂车很快就被收了回去。 没有压裂车,意味着这事干不成了,我经手的那些还没施工的业务,就等于泡汤了,这对我来说,是个很悲催的事。刚在工作上与陈睿斯磨合好,刚对业务有了感觉,刚要准备跟上他好好大干一场,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想到我没来之前,人家陈睿斯都干得好好的,怎么我来刚干了两个来月,就出了这事呢?一连几天,我待在吴旗镇租的房子里抽烟,思考,一静坐起来,就是大半天。因为我的脑子一直在想: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感到一筹莫展时,广州老杨来电话了,问油井的事儿联系得怎么啦?有没有合适的呀? 我这才想起,广州人的事儿还没给办呢。由于事故的影响,把这个还给忘了。我忙说:“有呢,有呢,你别急,慢慢来,我正在联系呢,联系好了,再让您看看。” 其实,除了陈睿斯介绍的那个,根本还没有线索。老杨之所以问我,估计没看上那口油井。我之所以这么答复老杨,就时想拦住这个业务,假如能帮他联系到井,能促成这个事情,至少我能挣点信息费呀。所以,这时候我根本不考虑有没有线索,能不能办成,我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帮这个广东人跑一跑,起码自己有个事儿干。人手里捉个事儿,就像捉了一点希望。有希望,就有动力。因而就这样答复了老杨。 老杨说:“那就快一点啦,如果你们找不下,我就联系别人啦。” 我忙说道:“卖井的这个老板有事出差了,可能得几天,你就耐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