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
原本仗着人高马大试图接着袭击的壮汉吓得腿软了,哆哆嗦嗦的蹲了下去。
他们没拿凶器,便自觉的凑成一排,双手抱头,垂下脑袋。
大娘堪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见林夜桥凶神恶煞的拎着枪,两眼一黑要晕过去。
夏暮时连忙跑过去扶住大娘。
大娘颤颤巍巍:“那个,小伙子,你们两个是,是什么人呐。”
她的眼睛看着林夜桥手中的枪:“那东西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啊。”
“这……”夏暮时为难道,“这个我不能随意告诉旁人的,但是我和她绝对不会伤害您。”
有了这份保证,大娘稍稍放下心来,也不多问。
林夜桥面向那一排壮汉,沉声道:“这种事情,你们做了几次。”
无人敢说话。
林夜桥抬腿,把脱掉大娘外套的壮汉踹翻,喝道:“不说,你们全他妈别活了!”
“我说!我说!”壮汉捂着自己磕到地板的后脑,叽里咕噜的爬起来,“很多,很多次了,数不清了。”
林夜桥又问:“为何这么做。”
“还不是这个婆娘多管闲事!”有人抢着答,“外来的人都要送给主子的,这娘们仗着村里不许杀人,就把那帮肥羊带回自己家里护着,趁着大家都没醒再送走,主子那边收不到货,气都往我们身上用!”
“所以你们回来就把气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撒,一群废物。”林夜桥道,“你们口中的主子是谁?”
他们却如同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般,不再知无不言,沉默着不说话,不论林夜桥如何威逼利诱也不开口。
无法,林夜桥叫夏暮时把他们绑起来丢到仓库里,自己回车上找了个机关枪。
机关枪架在几人面前,林夜桥起身要走,善意提醒道:“如果它检测到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试图逃跑,都会毫不留情的开枪射击,好好待着,还能留你们一命。”
刚刚迈出大门,机关枪就在身后响起,随后再无动静,林夜桥连头都没回。
大娘见她出来,忙赶上去:“姑娘啊,这,这可是帮了我大忙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向老婆子提,能做到的,我都能帮你。”
林夜桥抓住大娘要往下跪的身体,将人提了起来:“大娘,该是我给你惹麻烦了才对,要么……您和钱栗收拾收拾,我带你们走,给你们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吧。”
大娘却没有应。
良久,她才开口:“小姑娘,要么,你只带小栗走吧。”
林夜桥蹙眉:“大娘,你不愿走是有什么顾虑吗?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不是。”大娘叹了口气,“你们刚刚也听说了,上头是要从这里调货的,每天来松新,进我们小镇想要留宿的不多,但也够跟主子交代了,那些人啊,去了就有来无回,如果我在这里,还能救他们一命。”
林夜桥没说什么,安顿好大娘激动的心情,就坐着等钱栗回来。
大娘说钱栗的学校要晚上八点放学,等她到家,差不多就九点半了。
林夜桥有些不放心,站在街口等她,安排夏暮时在屋子里守着大娘。
可他们看的住这个镇子,却没看的住另一个。
钱栗回来的时候,是被绑着的。
彼时,林夜桥刚瞧见一辆大巴,早上走还是光鲜亮丽的小姑娘,这会儿头发也散了,有些陈旧的衣服上都是脏污,刚刚哭过的眼睛依旧明亮,在向林夜桥求助。
她看见了林夜桥一瞬间将枪拿起,对准她身后的人,勒令对方放下自己,可枪管也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太阳穴,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都发冷,不知对峙了多久,钱栗看见昨天那个哥哥带着奶奶走了出来。
小巷离这里不远,能模糊着看到一些灯光。
夏暮时接到林夜桥的终端通知之后就往外走,却拦不住大娘,大巴车在路灯下停着,车牌被一块黑布包着,而一旁,正上演着让大娘几近目眦欲裂的地步。
她腿脚不利索,走几步绊一跤,夏暮时紧跟在后面,不知所措。
“小栗!!!”大娘跑到林夜桥旁,还要往上冲,被林夜桥拦住去路。
“你是谁!你要把小栗怎么样!”大娘问,哀求道,“求你了,把小栗放开,换我来。”
绑匪包裹了自己的头部,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恶狠狠道:“你当我傻吗!一个是十几岁的女孩,一个是六十多的老太太,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他笑着看向林夜桥:“要不是你今天把我弟兄们全都绑了,我还没想过朝这个孩子下手呢。”
大娘全身都打着颤,上了年纪的身体根本撑不住情绪上如此巨大的刺激,她瘫软在地,无助的抓住林夜桥的裤腿。
“小姑娘,小姑娘,怎么办啊。”大娘带着哭腔道,“你把仓库那些人放了好不好,我不在意的,他们怎么对我都好,不能对小栗下手啊!”
钱栗还被白布捂着嘴,闻言,情绪激动起来,疯狂朝着林夜桥摇头,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林夜桥一个字都听不出。
“大娘,这已经不是放不放那些人的问题了,他今天就是铁了心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