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尚未散去,林夜桥就趁着大家都精疲力尽睡去时,带着夏暮时往松新区出发,可若要自驾,从昌云到松新区足有五天,林夜桥倒是没问题,可夏暮时的体质到底还是人,绝对撑不住,于是他们刚刚进入松新区边境,就找地方停了车。
林夜桥这次没有光明正大的把装甲车开出来,而是调出一辆名不见经传的小轿车,停在路边,谁也不会猜到里面坐着的是成江大将军。顶多对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的脸表示惊叹。
林夜桥看着终端上的定位,这是松新区的一个边陲小镇,基础设施有些落后,但找个旅馆应该不难。
想着,她就带着夏暮时闲逛起来。没走几百米,就看见十来个红色大棚支着,几个商贩坐在底下摆摊,也不吆喝,只躺在编的椅子上打瞌睡。
倒是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们。
其中一个大娘喊住林夜桥:“姑娘,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看着怪面生。”
林夜桥道:“我们从昌云区过来的。”
“是在找地方住吗?”大娘又道,“这地方没有旅店的。”
旁边几个大爷瞬间朝那位大娘看去,目光中浓浓的不满和愤怒绝不是错觉。
夏暮时往前迈了一步,站在林夜桥前面,挡住了少数探究她的眼神,也拉进了和大娘的距离:“我和姐姐奔波几天才来到这里,只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不知大娘有没有去处可以推荐给我们?”
那位大娘发出真心实意的笑,拿起一旁的白布,把已经发烂的水果都盖上,佝偻着腰,离开了自己的水果摊。
没走出几米,后方传出“轰——”的一声,紧随其后,是水果掉落在地的滚动声,夏暮时停住脚步,正要转过身去,被林夜桥拉住手臂。
林夜桥小声道:“别惹麻烦。”
夏暮时握紧的拳头松开,跟着走进了一条巷子里。
刚刚拐弯,便闻到了一股子腥臭味,大娘似乎是怕他们被熏走了,道:“这里面是我们住的地方,姑娘,小伙子,若是不嫌弃,你们愿不愿在我家将就一晚,明日再走啊。”
“可以啊,多谢大娘了,”林夜桥道,“这味道是哪里来的呢?”
大娘顿了顿,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某一户人家:“有人是卖鱼的,家里不怎么打扫,时间长了就有味道了。”
很拙劣的一个借口,漏洞百出,林夜桥却没有再问。
大娘打开自己家房门,四处掉墙灰的房子着实破旧,饭桌旁摆着一个正燃烧的火炉,花花绿绿的被子放在火炕上,叠的整齐,温馨的很。
林夜桥刚进门,就看见一个小姑娘从炕上跑下来,估摸十六岁,本还欢天喜地的表情翻书般冷了下来。
“你们谁啊?”她不满道,“奶奶,我不是说了不要再找人来。”
大娘从厨房拿了两个有些裂痕的碗,倒了热水走来:“囡囡,现在不要说这些。”
于是对林夜桥和夏暮时歉意笑笑:“我孙女儿有些出言不逊了,二位见谅。”
“无妨。”夏暮时道。
大娘把他们带到了另一间屋子,和那个屋子不同,这里估计有一段时间没有住过人,温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娘蹲下身子,把火灶点燃,道:“很快就热了,今天你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林夜桥点头致谢。
大娘说:“等我做好了菜来叫你们,孙女说话多有冒犯,还请你们不要在意。”
她表示没问题。
大娘放心的关上门,林夜桥伸了个懒腰,道:“她孙女一个小孩,再冒犯能冒犯到哪里去。”
夏暮时想起女孩看他们那充满敌意的眼神,摇头道:“我觉得不然啊。”
一语成谶,直到饭桌上,林夜桥才体会到什么叫说话夹枪带棒,她敢保证自己活了几百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无法招架的场面,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夜桥从未有过强烈的想上战场打仗的冲动。
诺林为什么没给她做一个巧舌如簧的程序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