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你对自己还是蛮佩服的。顶着生了锈一般的头脑还可以将这样的推理逐一攻破,这个时代的咒术总监会不给你颁发个奖项什么的可真是对不起你。
啊,当然是在开玩笑啦——你才不稀罕老头子们为了拉拢新生术师所弄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你的存在是个需要隐瞒的秘密,虽说它很快便会被戳穿得彻彻底底,但做人做事还是都低调些吧。
迸溅在面颊上的血迹与滚烫的铁水无异,左眼已经在它的刺激下麻木到无法睁开,你选择不拭去它。扩大血迹的接触面积是否会将自己置于更加不利的境地呢?你很难不为此担忧,才在行动上更加谨慎。
正于体内横冲直撞的陌生咒力很随机地游走在你的神经末梢,引发一场又一场小型的爆炸,扰得你的注意力不断飘移,紧蹙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以这样的状态进行防守太过不现实,于是你选择出动出击,稳住脚步后,紧接上一个迅疾的横踢。
哒哒哒——这源自于咒力之间的碰撞所发出的爆鸣声。
出于现下使用无限的不稳定性,你将包裹周身的无限集中在了脚上,这也算另一种形式的咒力强化,也是不擅体术的你喜爱的偷奸耍滑的办法。
可惜的是,这一击被躲闪开了。咒灵的速度比起你的更加迅疾,你们脚下的地砖都纷纷碎出状似蜘蛛网的裂痕,你赶紧后撤一步。
这结果倒也不至于那么出人意表,你体术有多烂你自己门儿清,只是你怎么都没想到,你所投掷的玻璃碎片明明已经深深嵌入了他的肩膀,散发出极淡的荧蓝色光辉,你的任务对象却依然泰然自若地立于原地,丝毫不受影响。
是哪一步出了错?你本还想着靠它就可以很快迎来战胜反派后的大团圆结局呢。
根深蒂固的自信顷刻间被击垮,你一时半晌也无法很好地消化这种感受。咒灵发出的嘶哑嘲哳的桀桀笑声在你耳畔不断回荡,极高分贝的噪音与惊雷并无不同。
“这要感谢你的同伴!还是你指导他取走你的血液,让它变成了我的解药!”
原来这就是你错漏的点。
你缓步向后退去,手肘抵住身后冰冷的门板,迟钝地发觉自己正无意识地发着抖。
在你身上还有失去意识的先例在,你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不是个好现象,却率然地一摆手,像只即使忍痛到极点也要嘴硬到底的猫。“这样啊,那我大概可以理解了。”
不过它真的以为,你会就这么输了吗?
咒灵浑然不知你还藏着张足以决胜的底牌,它将咒力逐渐凝结成为一把缠绕暗紫光芒的铁色长剑。方才这柄剑还占了你无法稳定使用无限的便宜,在你的腰间留下了一道狭长的伤,你愈看它愈觉得不爽。
“给我下地狱去吧,六眼!”
这一嗓子简直是含着冲天的怨气。
不长的指甲紧紧扣在门板之上,几乎都要在此尽数崩断,你用另一只手在身前捏出发动无限的手诀,将长剑硬生生截停在面前一米处。
这距离无比危险,是只要一松懈就能被捅个对穿的地步,你却分出神来,隐晦地将目光向身后投去。
“铃!就是现在!”
你将喉咙吼到破了音,同时将自己的咒力限制彻底解放。百分之百全力输出的咒力在身为天与咒缚的你的手中更是能发挥出可怖的压迫感,硬要将这强劲的构筑术式毁于一旦。
而那两簇被你守护着的微弱火苗,你再次见证了它们的燃烧。
最终造成的结果与预想中同样可观——长剑崩塌,咒力瓦解,咒灵被你延展的无限掀翻到了墙角。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你牢牢守护着的木门因气流的涌动而支离破碎,烟雾散尽后,一脸惊慌的鹿岛铃与堪堪恢复意识的源内医生都不约而同地瘫坐在地。
“还想着用她们来威胁我吗?希望落空了哦。”
你再度后退,从鹿岛铃紧攥着的手中抽出染血的半张纸来,展示给咒灵看。也不管他是否能看清你写在上面的字,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一个十足的胜利者的微笑。
领域内的任意一扇门开启或关闭,门的背后所展现的都是全然不同的空间。你猜测这是可以被咒灵所控制的,不然就没法解释为什么你在阖上门后,她们二人的咒力并未远去。
这是于你们双方而言,都心照不宣的威胁,但它怎么都没想到,是它亲手为你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早在你接触到护士台边的意见簿时,你就已经隐秘地撕下了半张纸,将其与你强行折断的半根铅笔一同藏于口袋中。
先前你也头疼过,毕竟在战斗中途掏出纸笔来记录下它的名字显然不够现实,好在奇妙的命运将你与鹿岛铃和源内医生再次连结在了一起,她们便成了你最好的帮手。
在粗略地确认过二人安全无事后,你用无限支撑着自己近乎透支的身体,挑衅道:“其实我在看到那个意见簿时就很好奇了,如果将你的名字写在上面,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呢?好在我在执行任务之前有认真翻阅过相关报告,所以才能推理出您的真实面目,森山雄一先生。”
被你死死压在墙角的咒灵无法再露出那般狂傲的笑,面上的黑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