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出身问题在这样的努力和天赋下面也不值一提。他其实也不是老顽固,只是失去过女儿,不想外孙走同样的老路,落得凄惨下场,只是今日一见,彻底地打消了他的顾虑。
这样的孩子,跟司修明那等蝇营狗苟之徒是不同的。
吃完饭,单老的司机过来接,这边秘书也过来接老爷子回家。
桑棉和司烬站在寒风里,送两人离开,临了,鹿家老爷子微笑道:“阿烬,等得空就带桑棉回家吃饭。”
桑棉闻言呆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司烬眼眸微深,淡淡说道:“好的,外公。”
车子驶离私人菜馆,汇入到车流里。
桑棉站在路灯下,久久回不了神,想起那年司烬高考,她隔着人潮,在僻静的巷子里看着他和车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那段不到百米的距离,她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横跨过。
七年过去,在这样普通寒冷的夜晚,她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他们面前,一切就如同做梦一样。
“走吧,这里离你们科研站大院不远,我送你回去。”司烬见她小脸被寒风吹的煞白,用手背探了探她的脸,感觉到刺骨冰寒,二话不说,帮她将围巾系紧,险些捂住鼻子。
桑棉抗议地拉着围巾,就见对方伸手握住她的手,放进了大衣口袋里,大掌暖着她的小手,熨烫的犹如冬日的小火炉。
男人身上冷冽的木香萦绕在鼻尖,桑棉瞬间安静下来,眼圈微微潮湿,许是单身久了,很多年没有人在冬日里帮她暖手了,也没有人说送她回去,在冰寒入骨的冬夜陪她走过长街。
“你别误会,老爷子最近逼婚逼得紧,我烦不胜烦这才带你见她,对于家族联姻我没兴趣,与其娶个不认识的女人,不如找熟悉的女人。”司烬长眸低垂,看向她,“桑棉,我们结婚吧,各取所需。”
桑棉猛然抬眼看他,男人面容俊美,眸如点漆,薄唇吐出的话却字字冰冷。
她遍体生寒,听他继续说道:“如果你同意,我会让常秘书把婚前协议发到你的邮箱,你有条件可以提。”
司烬别开视线,不看她不敢置信的眼神,插在口袋里的手狠狠攥紧,他一向讲究效率,要是所有的路径最终的结果都是跟她结婚,那不如直接将人娶回家,至于恩怨也好,矛盾也好,慢慢解决。
就算她毒如蛇蝎,心机叵测,从一开始接近他就心思不纯,他也不想有别的选择,这辈子就彼此折磨吧。
“是交易?”
“你可以这样理解,婚姻的本质就是交易。我很忙,没有时间大海捞针地筛选、接触、欣赏另一名优秀的女性,更没有精力跟她磨合,按部就班地恋爱、求婚、结婚。相信你也一样。”
桑棉垂眼低低一笑,真是可笑,他竟然不相信爱情了吗?
“那你可真是做了最坏的选择,科研站很忙,我不顾家,我甚至三五年内不打算生孩子,我更不会配合你的商业应酬,娶我你的收益真是太低了。”
司烬眼眸深邃,自信且懒散笑道:“无能的男人才会想着从婚姻里捞好处,我什么都不缺,也不喜欢孩子,只需要有个户口本上的配偶名字,其他的你随意。”
*
“你就是贪图小棉花的美色,还道貌岸然地说你什么都不缺。捞男,禽.兽,哼!”
别墅内,被紧急连环call喊来的盛时猛然干掉半杯贵的要死的红酒,咬牙切齿,为什么要虐单身狗?
和平擦着细边框的金丝眼镜,看了看时间,很好,今晚是没法子早睡了,明天又要顶着黑眼圈去上班,这就是交友不慎的下场。
“所以,你跟桑棉跳过了解释、复合、恋爱,直接见家长,协议结婚?你还说各取所需?”
和平深呼吸,这种人也能娶到老婆?这是什么世道?
盛时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司哥,这话我听着都想打你,人桑棉是嫁不出去吗?是没人追吗?要这么委委屈屈跟你协议结婚?图你啥?
图你一年三百六十天加班不回家,图你大龄单身,还是图你嘴巴气死人不偿命?”
司烬冷嗤了一声,懒洋洋地说道:“我就那么不堪?”
和平和盛时齐刷刷点头:“难搞。”
性格那叫一个喜怒无常,一会儿晴天一会儿雨的,睚眦必报,一点点仇能记恨一辈子。八百年前就分手的前女友,他硬是惦记了七年,现在还要把人娶回家,可怕。
和平擦好眼镜,戴起来,淡淡问道:“要是你们真的结婚,司家那边肯定不消停,到时候有的闹,这些你考虑过吗?”
司烬眼眸狠狠眯起,冷笑道:“我还愁着找不到机会闹呢。”
盛时:“不是,你们真的绝定闪婚?桑棉怎么可能会同意。你这求婚就跟做生意一样。”
司烬摩挲着手中的红酒杯,淡淡说道:“她会同意,这叫做谈判的技巧,给足诱惑,又不让对手看清你手里的底牌,方能掌控全局。”
盛时和和平对视一眼,可恶,被他装到了。
和平呛了一下,发表不同的意见:“这事我觉得有一个词比较恰当,叫做白给。盛时别跟着学,挺掉份儿。”
盛时笑的满地打滚,眼泪都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