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到僻静的长街。
莫医生已经到了司家别墅,打电话来问情况。
桑棉迷迷糊糊间被电话吵醒,才察觉到自己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司烬的车子被撞的太厉害,直接丢弃在了山顶,他们开的是和平的越野车,车内开了暖气,熏的人昏昏欲睡。
“嗯,不要告诉我外公。”
司烬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桑棉身子紧绷,这才察觉到他坐在了自己身侧。
副驾驶座上盛时睡得犹如一只小猪,和平一声不吭地开着车,狭窄逼仄的空间里,血腥味、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身侧年轻男子身上好闻的荷尔蒙气息,让桑棉意识到一丝危险。
她怎么能放松警惕睡着呢?只能庆幸,司烬这些纨绔子弟道德底线很高。盛时是标准的傻白甜,和平精明老练,至于司烬,危险又疯。
“到了吗?”盛时一头磕在车窗玻璃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地说道,“饿了,司哥,和平,想吃宵夜。”
司烬侧脸,看向桑棉,嗓音低哑:“想吃什么?”
他手臂上血迹还未干,脸上还贴着她买的可爱卡通创口贴,却轻描淡写地问她想吃什么?
桑棉深呼吸,说道:“我不吃宵夜。”
已经凌晨了,宿舍门早就关了。今晚看来是要睡在外面了。
司烬看了一眼盛时,盛时立刻心领神会,笑眯眯地说道:“小棉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跟我们一起吃宵夜吧,而且这个时间点,你回学校还没睡两小时就得来给司哥补课,不如就睡司家吧。
和平,我们也跟司烬挤挤。”
和平瞟了他一眼,他回家就走五分钟路,用不着睡司烬这,不过这么晚了,桑棉一个女孩子回学校确实不方便,她一走,司烬没准又要发疯。
“晚上你留下照顾阿烬,我回去补觉,明天来替你班。至于桑棉,也留下,司家不缺客房,阿烬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也能看着点。”
和平不带丝毫的情绪。
要不是阿烬受伤,他才不会开口让桑棉留下,司烬这人看似张扬肆意,内里十分重情,他怕桑棉以后会伤到他。
桑棉迟疑道:“我去住酒店。”
她和司家非亲非故,不方便。
司烬薄唇抿起,嗤笑道:“怎么,瞧不上我们这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现在来保持距离,当初怎么答应来给我补课呢?”
声音中带着一丝薄怒。
车内气氛陡然凝固。
桑棉愣住,没有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盛时不敢吭声,在微信里疯狂圈她:草,我第一次见司哥发这么大火,小棉花,你伤到司烬的心了。
桑棉:“???”
一口巨锅从天而降,她都不知道为什么。
盛时:我今晚跟家里闹崩了,无家可归,你不留下来,我怕司哥气得直接把我丢出去,球球你了,小棉花,你就当是在拯救无家可归的盛小时。卖萌.jpg 。
被盛时这么一说,桑棉无奈留了下来。
司烬说的对,她只是想跟他们保持距离罢了,只是从她给方静宜打了那通电话开始,好像就已经无法撇清关系了。
车子很快驶进司家庭院,管家带着莫医生等在外面,路灯照的明晃晃白,繁星隐去,月光黯淡。
“阿烬。”莫医生看了看司烬身上的伤,皱眉想说些什么,见桑棉下车,大吃一惊,司烬的车上还能有小姑娘?
一行人进了客厅,莫医生给司烬处理伤口,盛时去点外卖,管家去收拾客房,别墅内灯火通明,众人大半夜的忙前忙后。
桑棉只能站在客厅里,看着斯文儒雅的莫医生剪掉司烬的赛车服,给他处理伤口,赛车服被剪得稀碎,隐约露出年轻男子身上结实流畅的线条,她脸颊微热,别开眼,看到了他血肉模糊的后背。
“伤口消毒处理的很好,创口贴很可爱。”莫医生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贴着的卡通创口贴,摸了摸他身上的肋骨,骨头没断,伤势看着吓人,但是司烬是打架的老手,都避开了要害,年轻人休养几天又生龙活虎了。
只是这小姑娘是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司烬身边跟着女孩子。这创口贴也是她贴的吧。
莫医生朝着桑棉一笑。
司烬长眸微冷,冷冷说道:“莫医生,伤口处理好就回吧。”
莫医生失笑,小狼崽子倒是护食。
“明天去医院拍个片子,盛时,你陪他一起,我早晚来给你换药。”莫医生给伤口缝了几针,包扎完也不久留,直接就离开了司家。
“会感染吗?”桑棉低声问盛时。
“应该不会吧,莫医生是军医,是鹿爷爷的主治医师,司哥这点伤对他而言就是小儿科。司哥受伤都是找莫医生,一般人信不过。”
桑棉点头,没再说什么,随着管家去客房休息。
客房在二楼,朝南的房间,屋内陈设中式复古,有种岁月沉淀感,窗户正对着别墅区郁郁葱葱的名贵树木,地灯发出晕黄的光,她拉上窗帘,洗掉手上干涸的血迹,躺在大床的角落里,将小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想到了千里之外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