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丝的狠劲,“司哥不在这,在山顶。”
桑棉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莫名有些晕血,低低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哥是为了我,才来跟盛耀那王八犊子飙车的,那孙子花钱找人撞我们的车。”盛时吐出一口浊气,语无伦次地说着前因后果,“司哥动了怒,撞毁了对方的车,把盛耀拎出来暴揍了一顿,然后就把自己关在车里,谁都劝不动。
可他还受着伤呢。”
盛时愧疚地低头。
桑棉敏锐地抓到重点,盛耀?所以司烬是为了盛家的事情出头吗?
这些日子她也隐约察觉到,盛时脾气好,性格软,对司烬是盲目崇拜和追随,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层原因在。
桑棉拎着药品,随着盛时上山顶,就见一辆黑色的改装越野车停在山顶,前灯都撞的稀巴烂,车身到处都是刮伤。
和平站在车门边抽烟,身上也挂了彩,见她来了,迎上来,低低说了一句:“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你去劝劝。”
桑棉浑身一僵,原来他母亲已经过世了,之前那些零碎点完整地串在了一起,难怪……
“小棉花劝有用吗?往年谁劝都没用的,草,我怎么没拦着点呢。回去我非弄死盛耀那王八犊子,竟然花钱来阴的……”
“你消停点,阿烬都把他揍进医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也没别的法子,总不能一身伤地在山上过夜吧……”
和平压抑的声音被风吹散。
桑棉走到车前,才发现车窗玻璃碎了一地,穿着黑色赛车服的司烬满身伤地坐在车内抽着烟,俊美的面容满是阴鸷之色,冷冰冰地看着山间夜空。
看见她,司烬浑身僵硬,随即冷漠地别开脸,姿势娴熟地抽着烟,对她视若无睹。
若是之前,桑棉能掉头就走,只是想到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而她懂没有妈妈的苦。
她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看着他眉骨上的伤口,平日里俊美的脸满是细小的伤,黑色的赛车服也破损,血迹渗出来,沾湿衣服。
桑棉取出酒精和药品,轻轻拉住他的手,细细地给他挑着伤口里的碎玻璃,手背血肉模糊,好在碎玻璃不多,她挑出来,用酒精给伤口消毒,见他身子抖了一下,没吭一声,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有发脾气,没有像平时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桑棉低柔地开口:“头低一点,破相了以后就不好看了。”
她抬眼,就撞进司烬幽深的长眸,车内空间狭小,两人离得很近,近距离看他,桑棉才惊觉他的五官卓越到近乎出色,长眸深邃,鼻梁高挺,即使眼神冰冷,带着戾气,也无法让人生厌。
他可真是长了一张俊俏的脸。
呼吸在逼仄的空间内交融,桑棉取出棉签棒,给他眉骨处的伤口消毒。
司烬一声不吭,任她消毒。
车窗外,盛时看傻了眼。
他竟然让小棉花碰他的脸,那可是司烬啊,不是路边的猫猫狗狗,随便就能逗弄一下,司哥最烦别人近身,他以前不小心勾他的肩膀,都会被他一个过肩摔摔裂屁股,他竟然让桑棉碰他的脸。
天啦撸,司烬竟然愿意让桑棉给他上药,鬼知道他从后备箱取出医药箱时,直接被司烬一脚踢翻了。
“我看没错吧,司哥是不是被人夺舍了?”盛时感觉认知被颠覆,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和平。
和平翻了个白眼,果然找桑棉来有用。司烬心思藏得深,也许从他第一眼见到桑棉,没有将她撵出司家别墅开始,有些事情就不太一样了。
和平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心情烦躁地说道:“没事了,给莫医生打电话,让他晚上来一趟司家别墅,再给阿烬处理一下伤口。”
今晚不用在山上过夜了,鬼晓得他手脚都被冻僵了。
*
桑棉不懂医药护理,只简单给他脸上的伤口消毒,贴了创口贴,手背也缠了几圈的绷带,只是他身上的伤,她却不好处理。
这一番处理下来,她只觉得背弓的僵硬,见盛时和和平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低低说道:“回家吧,有些冷。”
司烬瞥见少女乌黑的发丝滑落到自己肩头,痒痒的,伸手攫住她纤细的手腕,目光微暗,声音低哑:“你为什么要来?”
她对他不是一向避之如蛇蝎吗?看见他会假装没看见,每次跟他保持三步远的距离,从不主动找他说话,她甚至教盛时数学,也从来没有在微信上跟他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要来?她原本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来,所以,为什么要来?
年轻男子的力气极大,抓的她的手腕隐隐生疼,桑棉呼吸微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看着他深眸里的猩红、冷酷之色,这才意识到,面前的是个成年异性,他们甚至都算不上熟悉,说过的话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环境,过于危险了一点。
她为什么要在深夜跨越城市,来帮他处理伤口?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很可怜吧,他失去了母亲,她有母亲却比没有更凄惨。寒冷的人在冬夜里总是要学会互相取暖的。
“因为我是你的家教老师。”
司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