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濯缨的幻境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
他们回到原来的石室当中。
尘归雪摇晃了几下身子,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千萤有些担忧地问:“道长,你怎么了?”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生怕他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痴呆。
他呆愣了一会儿后,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后两个幻境发生了什么?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千萤用探究的眼神看了沈初黯一眼。
他摊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幻境而已,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没什么可遗憾的。”
尘归雪“嗯”了一声,没有搭话。
他们都或轻或重地受了点伤,所以靠在石室的角落里疗伤。
关于沈初黯让他们陷入险境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刚从幻境中出来,他们还没有心情去追究这件事。
濯缨看淡一切似的,拍了拍自己袖角的灰尘,笑容带着些讽刺意味:“这才刚开始。有人就坐不住了。想置我们于死地,又假惺惺地跳下去救人,坏人好人你全要当,又有什么用呢?真是多此一举啊。”
沈初黯瞥她一眼,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我下去,可不是为了救你们的。谁想当这个好人?”
濯缨似乎来了兴趣,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点点头:“那我有些明白了,你是为了她才下去的。”她的手指向千萤那边。
千萤看到她的手指过来,愣了半晌,刚喝进嘴里的几口水都险些喷出来。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初黯后来也跳了下去,可肯定不是为了她。
他这个人,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坏,但仍然倨傲、冷血,更何况他又总是一副讨厌她的模样,怎么可能在乎她的死活?
之前她不想装了,告诉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爱上她,他那时说除非他死。
千萤自己也不知道爱是什么,不知道那玩意好不好吃,放到大街上能卖几个钱。只是听说这东西是不可控的,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爱上谁,会被谁所爱。
所以他这句话,千萤也就半信半疑吧。
可不知怎的,最近她愈发不想用自己的炽绫去测他的爱意了。也许是因为这是人家的隐私,私自窥探总是不太好的,又或许是怕它一动不动甚至不升反降,那岂不是格外糟心?
更重要的是,就算他真的爱上她,好像并不能代表什么。爱一个人,也不一定就会为了她放弃一切。
这些人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可能也有点太天真了。
不过,既然在她扰乱因果之前,尘归雪是阻止沈初黯的关键,那他会用什么办法?
难不成,也是让他爱上他?
千萤想到这,默默打了个哆嗦。
沈初黯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变,转身便走,也不知道是要去哪。
濯缨也站起身,去寻找打开石壁的机关。原地只剩下千萤和尘归雪还坐在一起。
千萤想起在第三个幻境中发生的事。因为他的幻境中没有她,所以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她清楚地听到了那句:“千萤,别走。”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个名字,跟他的关系也还没到能让他说出这种话的地步。所以她满心的疑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想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道长,你认识一个叫千萤的人吗?”
尘归雪似乎认真地回忆起来,半晌才道:“不认识。”
还没等千萤松一口气,他又接着道:“不过,我好像听我师傅提起过这个名字。我当时因为一些事不服他的管教,他就给我讲了一个有关罪妖的故事。那个罪妖的名字,好像就叫千萤。”
千萤心中“咯噔”一声,她一向老实本分,怎么就成罪妖了?
尘归雪继续道:“这世界上作恶多端的妖有很多,可被称为‘罪妖’的屈指可数,她作下的恶,可能罄竹难书。我师傅说,她离经叛道,修习多种邪门的法术,视人命为草芥,而且妄想以一己之力颠覆三界。这事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事情的真假也很难下定论。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千萤还没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说道:“没什么,就是也听说这个故事,有点感兴趣。”
尘归雪:“那等我回云鹤门,便问问我师傅还有没有更详细的版本。”
千萤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快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几百年前她还没出生呢,而且她自然不是个坏蛋,应该只是个巧合吧?
难道是她的前世?
可世人皆知,因为妖比人活得久,所以他们是没有转世机会的。
尘归雪口中喊得,是那个罪妖?可他们也不像会有交集的样子。
她的身世成谜就算了,竟然连名字也是个谜。也许恸婆婆会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她准备从这里出去便问一问她。
她环视了一圈,发现沈初黯不知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会不会不小心掉进哪个陷阱里了?
这石室就这么大,出口也还没找到,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忽然间,石室猛地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