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实在抱歉,我那天不知道这樱桃树是有主的。”千萤从袖子中掏出几颗碎银,递到老伯手上。“这些银子补给您!”
“我还想再买一些回去酿酒!”
老伯笑得很随和:“小姑娘,我这颗樱桃树,不是拿来卖的,本来就是我们自己家里种来吃的。”他又将银子给递回去,“这银子可使不得,那天你们转头就跑,我还以为你们是贼。”
“你若喜欢,便随便摘吧。只不过……姑娘酿的樱桃酒能否给我也尝尝?年龄大了,就好这一口。”
千萤喜笑颜开:“那我就不客气啦!老伯你放心,等酒酿好了,第一口肯定给您先尝。”
“但是小姑娘,你这个头儿,可摘不到樱桃吧。之前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呢?让他来帮你摘。”
千萤被入口的一颗樱桃酸到了,五官都被迫挤到了一起。她连忙摆手:“不、不用了。他手受伤了,正在养伤呢。我踩个板凳就好!”
实际上,她更怕沈初黯把老伯吓到。他那个人,又凶又疯又恶劣又狂躁。
老伯了然地点点头:“这样啊。”他刚想八卦一下两人的关系,就看到一位气质非凡的白衣男子朝这边走来。
“知知姑娘,我来帮你吧。”
千萤踩在板凳上转过头,认出是尘归雪后,笑道:“好啊!”
“摘之前记得尝一尝!有些还没熟,有些是酸的。”
尘归雪点点头,走过来同她一起摘。
千萤站在板凳上,还比他矮一点点,她别开眼,觉得有些尴尬。
但尘归雪好似知晓了她的心思似的,笑道:“还会再长高的。”
她顿时有一种被看穿的羞愧感:“希望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开口问道:“道长最近身体如何?旧伤可好了?”
尘归雪不假思索地答:“挺好的。”然后他愣了一下,反问道:“姑娘怎知我有旧伤?”
千萤也呆住,赶紧搪塞道:“我猜的。像道长这样经常降妖除魔的人,身上肯定有旧伤吧。”
尘归雪一边摘樱桃,一边徐徐地说着:“是,不过都无大碍。前些日子,我去极北雪域捉一只妖力极强的大妖,差一点就死在哪里了。”
“当时我在雪地上昏迷了很久,醒来时伤莫名其妙地就都好了。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也许那人也不想与我有太多瓜葛吧。”说完,他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聊天突然聊到自己身上,千萤垂着眼,不敢看他:“也有可能,他认为这只是举手之劳,不想挟恩图报。”
说完,她又猛地想起什么,有些严肃地说道:“道长,那个……”然后就此卡了壳。
尘归雪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嗯?”
千萤双眼紧闭,鼓足了勇气说道:“道长!那日我的灵器说我喜欢你,是开玩笑的。因为后来你留言给我说大道无情,你我无缘,我才知道道长是误会了,所以今天趁此机会解释一下。你千万别介意啊!”
尘归雪被她的话惊到张口三次都没说出话来,最后还是磕磕绊绊地说道:“知知姑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从未留言给你,也并未说过这些话。”
不过千萤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他修的是无情道,有自己的道心需要坚守,如今却频频因为一个女子牵动情绪,这会扰乱他的心境。
千萤站在原地,当场石化。
苍天啊,能不能派一个人来救救她。
她尴尬到恨不得立马消失在他面前。
她尴尬之余,还气得发抖,立刻钻进识海把莫愁暴打了一顿,“你害我至此!你是不是想换新主人了!”
在识海里,莫愁可以化成人形。她现在是个十几岁小姑娘的模样,扎着两个小辫子。
莫愁哭天抢地地躲着她的攻击:“别打我!都是恸婆婆让我这么说的。”
“你听她的话,把我害成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啊!”
“她说让我别告诉你,否则就不能借你的口,给尘归雪传话了。更重要的是——我也想看你现在这个表情。”她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千萤的怒火蹭蹭地往上蹿,又揍了莫愁几下,她忽然反应过来:“诶?等等。恸婆婆为何要给尘归雪传话?他们认识?而且这些不着调的话,能传达什么信息?”
莫愁挠挠头:“我也不知道。”
“知知姑娘?”尘归雪在识海外唤了她一声。
千萤哀嚎一声,从识海中出来,尴尬道:“不好意思道长,是我搞错对象了。嗯。”
尘归雪被她逗笑了:“那看来你认识的修无情道的人还蛮多。不如说说看?我应该也认识的。”
千萤欲哭无泪,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快摘樱桃……我今晚回去还要酿酒呢!”
尘归雪看着她皱起的小脸,忍住嘴角的笑意,“好。”
……
日落时分,千萤提着满满的一筐樱桃回了国师府。府里的丫鬟已经陆续离开了。
她找了沈初黯很久,都不见他的踪影。最后还是她路过一颗梨树,眼睛一晃,发现了一抹红色。
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单薄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