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都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
被岸上的冷风一吹,千萤在睡梦中感受到身体一侧彻骨的冷意。她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朝另一侧靠了过去。
沈初黯垂眸盯着她的动作,半晌,他皱了皱眉头,干脆将左手一抬,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手轻轻搭住她的后背,防止她掉落下去。
尘归雪从水中出来,沈初黯睨了他一眼,口中冷冷一笑:“尘道长,来游湖啊,真是好兴致。”
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能将人气个半死。
尘归雪握着剑的拳头紧了紧,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当务之急,难道不是破此杀阵吗?”
“沈初黯,你终于来了!本王已经等候多时了。”阵外的肖厌之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声音传到阵中央来,显得格外的大。千萤趴在沈初黯肩膀上皱了皱眉,她一只手攥紧他胸前的衣襟,看起来很不安分。
沈初黯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披散着头发,衣角翻飞,黑气逐渐从他衣角蔓延而出。再抬起头时,他目光如冰锥般凌厉,殷红妖冶的薄唇轻吐:“呵,不自量力。”
阴暗的天空此时也凝起了乌云,远方传来雷声滚滚,沈初黯将千萤变成兔子,揣进自己怀里。
旋即,两把正在溢出黑色怨气的短钩被他握在手中。他脚下轻轻一点,然后利落地旋转至半空。
尘归雪看着他手中的双钩,惊道:“魑曲双钩!”
古籍中记载,魑曲双钩是由极强的怨气凝聚而成,威力可震山海。双钩现,必饮血而归。
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黑袍老者和肖厌之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们没想到沈初黯竟还有此等底牌。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派人杀过他,但无论面对何等绝境,他都没有用过此钩。
想必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王爷,快跑!”黑袍老者快速飞至肖厌之身边,声音沙哑而颤抖。
肖厌之面色难看至极,他双拳紧握,并狠狠一甩,咬牙道:“走!”
沈初黯于半空中跃下,他手持双钩,朝着阵法中心的湖水狠狠一击。湖水被这一击震的冲天而起,随后又四散而落,将四周的荒地和宅邸纷纷淹没。
杀阵裂开,空中出现几道巨大的裂纹。肖厌之和黑袍老者,以及众多黑衣人,被波涛追赶,落荒而逃。
尘归雪默默地在空中凝成一个光球,他在光球里盘腿而坐,开始闭目养神。
反正也不需要他,那就看沈初黯表演吧。
一瞬的功夫,沈初黯已经闪至肖厌之和黑袍老者身后。
他扬起嘴角,如恶魔般笑道:“便用你们的血,来祭我的钩。”
双钩高高扬起,刃上的寒光映出肖厌之极度惊悚的脸。
黑袍老者手中忽然出现一根法杖,杖上闪着金色的光,他将法杖举起,堪堪一挡。趁着这短短的一刹,他手中燃起一道符纸。法杖被双钩砍的粉碎,但他们两人却已不见踪影。
沈初黯双眸猩红,表情不屑,他将双钩收回,嗤道:“阴沟里的老鼠,不堪一击。”
他望向还在四处乱窜的黑衣人,手中的双钩正难以抑制地抖动。
尘归雪睁开眼睛:“你若滥杀无辜,我会拼死与你一战。”
沈初黯冷笑:“无辜?肖厌之的走狗罢了,他们哪一个不是沾染人命无数,谈何无辜?”
“况且,你现在还不够格。”
“那我呢?够不够格?”远方突然传来一道刚正耿直却格外和蔼的声音。
尘归雪连忙收了光球,半跪在地,恭敬道:“师傅。”
那人逐渐显了身形,来人正是云鹤门门主谢音尘。他三十多岁出头的样子,五官柔和,气质温润。但因为修道之人总是寿命更长,所以他的实际年龄应该更大些。
应该是魑曲双钩现世,将他引了过来。他笑眯眯地看着沈初黯,又一次问道:“这位小友,不知道老朽是否有资格同你一战呐?”
沈初黯眯眼打量他,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若是打起来,他未必有胜算。但对方也未必胸有成竹,所以他说要与他一战,很有可能是想试探。
这时,千萤忽然从他怀里探出头。
什么情况这是?
她刚刚不是还快要死了吗?
现在怎么变成兔子,趴在沈初黯怀里。她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茫然地眨了眨眼。
莫愁一直在她识海中看着,如今终于可以说话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阿姐,刚刚是沈初黯救了你,你还趴在人家身上,死活都不撒手。”
千萤:“……”
现在缩回去还来得及吗?
还没等她往回缩,沈初黯就一把将她塞了回去。
他双手握住钩刃,鲜血瞬间汩汩而出,直到魑曲双钩被完全覆盖住,它才心满意足地安静下来。
随后,沈初黯又捡起地上的一把普通刀剑,干净利落地砍了那几个黑衣人的手臂。
“他们碰了我养的兔子,砍了他们的手,应该不算滥杀无辜吧。”
他看着那两个身穿道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