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众人辞别,走到魔域之门时,林向晚忽然跪了下来,他向江渚磕了三个头,并感谢他这么多年的养育和栽培之恩,表示他不想回云虚了,他想留下来。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生在那里,长在那里,你不是一直说云虚就是你的家吗?”江渚的手在宽大袖子下不住开合着,他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却再也抓不住了。
“云虚是我的家,可是我现在长大了,我想要出来看看。来了魔域之后,发现这里也不错。”林向晚说着违心的话,可是云虚他确实回不去了,因为那人也回不去了。
“那你可知离开云虚的代价?”江渚希望云虚的法规,能吓退他,他知道这希望很渺茫。
“知道。”林向晚将手放在胸口,用尽全身的仙力将身上的仙髓和仙骨全部抽出,捧在手上呈给江渚。他身上已经被汗浇透了,身子控制不住的抖动,这具躯体不能适应没有仙髓和仙骨的状况,他觉得自己好冷,像是一下子被扔进了冰窖里。
江渚向尹倾看了一眼,才走上前去接林向晚手中的仙髓和仙骨,他将一股暖暖的仙气灌进林向晚的体内,让他能够好受一些。林向晚抬眼看了看江渚,这个养育了他十七年的人,对他极尽宠爱,将他能给与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他知道江渚想让他留在云虚,在他能保护的范围内。却不知林向晚已经长大了,足可以承担很多。现在他要为了苏叶留下,云虚是绝对不能允许仙灵育妖之事的。让他把苏叶仍在某个无踏足的山洞中等个几十年,他也做不到,他自私的想让苏叶呆在他的身边,他要守护她长大。
尹倾走到琴越的身边,在他耳旁耳语着,以后请他代为看顾林向晚,有事可以用青鸟代为传信。尹倾又交给他了一些东西,希望他能够转交给林向晚。琴璧白说一定会照看好林向晚,还请他们放心,他们会把林向晚的情况定期传给江宗主。
江渚一行人离开了,将林向晚留下了。
琴越扶起了林向晚,将他带回了他之前的居所轻鸿殿,把尹倾请他转交的飞花剑交给了林向晚。林向晚心里觉得暖暖的,云虚一向待他极好,可是他已经失了仙髓和仙骨成了个废人,再也不能修习仙术,这飞花剑给他也太浪费了。
魔医前来查看林向晚的境况,他失了仙髓和仙骨身体虚乏的厉害,魔域内魔气弥漫,他的身体很容被魔气侵扰,导致邪气入体走火入魔。他其实不适合呆在魔域,若是在人族清幽之地静养还能活的长久,在魔域的话,他破碎的身躯很快就承受不住了。
林向晚拒绝了去人族的提议,苏叶在兰草中是需要灵力滋养的。他可以去云虚,去妖族,去魔族,唯独不能去人族。人族从造物主建造之日起便毫无可修炼的灵力,所以人族一直都是最弱的,却也是最富足的。云虚是容不下这样的苏叶的,妖族他不了解,想到田窦就是妖族,他就更不想去。现在他能呆的地方只有魔族,他虽然不了解琴璧白,却莫名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琴越提议林向晚若是想留在魔域,可以修习魔族的术法,这样才能抵御魔气对身体的侵蚀。林向晚拒绝了,他一直跟着云虚的众位长老修习,一下子还不能接受异族术法,若是他答应便真的跟云虚再无瓜葛,成了云虚眼里的异族。他不在意是否被侵蚀,只要能留着这条残命保护苏叶成长就足够了。
魔宫的夜晚总是格外凄清,天很高,有很多星星,却感觉距离那么远。白雪将一切都照亮了,紫霞宫的白灯笼,屋檐下用白布挽成的花朵,还未拆走的灵堂,只是屋子正中的棺木不见了。他走进卧房,看到苏叶还躺在那张床上,安详平静。一抬眼却发现都是幻觉,床榻上是空的,桌椅上已经蒙了一层细尘,只有照进来的月光还是之前的。林向晚的手拂过桌子,留下了几条细长的痕迹。他又坐到床榻上,在之前他坐的位置,却看到床榻里面的位置放着苏叶的初隐剑,是天衍宗的人忘记带走了吗?
林向晚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坐了多久,他回忆了最近发生的一切,最后停留在苏叶述说她多想活下去,他的心痛的无以复加。一个那样美好的人,留恋这世间的一切,却奋不顾身的替他挡住了灭魂钉,他无论如何也要守护好她这唯一的希望。他又抚上了胸口放着兰草的位置,只要仙灵还在苏叶就还在。
他出来时,云层遮住了月亮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片黑暗,让人不禁想起那个可怕的夜晚。林向晚向他居住的轻鸿殿走去,伴着他的只有路边忽明忽暗的宫灯,快到轻鸿殿的地方有几盏宫灯灭了,黑暗中风吹动竹林像里面藏着什么似的,林向晚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注意着周围的一切,缓步向前走去。
待他走到黑暗深处被黑暗紧紧包裹住,果真有几个人从竹林里冲了出来。刀锋映着远处的灯光,寒光闪闪。林向晚唤出了飞花剑,抵挡着砍来刀,冲过来的有8人,就是不知竹林里是否还有人。这八人的武功招式跟上次的十二个人很像,看来田窦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凶手还在幕后,随时准备着要他的命。他残破的身体太虚弱了,很快就被他们逼的步步后退,若不是使用飞花剑,他早就遭了毒手了。到底是谁这么迫切的要他的命呢?
在他快要不敌时,不远处琴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