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陈静一慌,急忙蹲下身子要去扶他。
墨织云却连头也不回的走向车旁。
陈静忍不住抬头冲着她的背影喊道,“陆总以后都不可能再站了起来。”
墨织云拉开车门的手一顿,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冰冷,“这是他的报应。”
弯腰上车,“沧溟开车。”
沧溟没有丝毫迟疑的发动车子,缓缓并入主路,墨织云始终都没有去看跌在地上的陆鹤云。
一眼都没有。
倒是沈轻白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一尘不染。
满身的污泥,再也洗不干净。
***
陈静是在路人的帮忙下,费力的将陆鹤云扶上了轮椅,回到医院后陆鹤云就开始发烧。
一直高烧不退。
掌心的伤口也发炎了。
陆鹤云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嘴里喃喃自语不停的重复着念着:织织,织织……
闻星辰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不停叫着墨织云,面色沉静,没有丝毫的反应。
陈静拧了一条毛巾,一边帮他擦脸,一边扫了一眼床边的女人。
“闻小姐,你身体不好,要不然先回去休息,陆总这边……”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脸颊侧向一边,火辣辣的在疼。
陈静眼底翻涌着不可置信和止不住的怒火。
站起来的闻星辰收回手臂,从她的手里夺过毛巾,慢条斯理的帮陆鹤云擦拭手指,声音依旧轻轻柔柔的,“以后你要是再多管闲事做不该做的,落在你脸上的就不是一个耳光了。”
陈静紧紧咬着牙关,极力压抑着怒气才没有一巴掌打回去。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闻星辰再次开口,轻柔的声音却夹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
陈静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陆鹤云,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闻星辰眼底划过浓浓的轻蔑,看向陆鹤云时又似乎逐渐扭曲。
仿佛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只是她手掌心里的玩具,她想怎么操控就怎么操控,可一旦有人妄图抢走这份玩具就会让她非常的不高兴。
她将毛巾放在旁边,弯腰轻抚陆鹤云清秀又羸弱的脸庞,红唇轻启,“阿鹤,没有人可以从我这里抢走你。”
“墨织云不可以,陈静也不行……”
地狱太冷了,我需要有一个人陪陪我。
你必须要陪着我。
陆鹤云的高烧退了,但人很颓然,态度消极,对于医生的治疗也很不配合。
如今他终于体会到了做一个残废的滋味了,怎么都站不起来,什么都需要别人帮助,看这个世界的角度也变成仰视。
最重要的是墨织云和沈轻白十指紧扣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闪回,反反复复的凌迟着他,生不如死。
织织说的很对,这是他的报应。
闻星辰拎着保温桶走进来,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男人,面色温柔道:“阿鹤,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陆鹤云回过神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这些事让护工做。”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而且只是给你煲汤而已。”闻星辰从厨房拿来一个干净的碗,倒了一碗骨头汤递过去。
“医生说你要多补充营养,这样身体才会好的快。”
陆鹤云接过碗并没有喝汤,而是拿在手里,抬眸看她,“你不用照顾我,回去吧。”
“没事,等你喝完汤我再回去……”
话音未落,陆鹤云沉冷的声音道:“我的意思是……出国。”
闻星辰神色微滞,低垂的眼帘遮挡住眸底的失望,“你现在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我只是想留在这里照顾你,这样也不行?”
陆鹤云敛眸,仿佛没有看见她的委屈和楚楚可怜。
“星辰,这么多年我能够给你的已经全给你了,如今我的双腿残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
如今的他拥有了金钱,拥有体面的身份,却失去了双腿也失去了最爱。
闻星辰抿了下唇瓣,“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想留下来照顾你。”
“闻星辰。”他抬头,眉心凝着一股不耐烦,这么多年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所有的耐心已经被她耗尽了。
他已经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织织,余生只能与轮椅为伴,他真的不想继续被困在那个走不出的过去里。
闻星辰眼睫微颤,动了下唇瓣,“让我留在墨城,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你,可以吗?”
陆鹤云与她对视几秒,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的退让。
最终,陆鹤云还是妥协了。
“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别再受伤了。”
闻星辰轻轻点了下头,起身道:“那你记得把汤喝完,我就先回去了。”
陆鹤云目送她的身影走出病房,低眸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碗,没有喝一口就放下了碗。
等护工过来的时候,让护工带回去喝。
如今的他,活着与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
墨织云与沈轻白的交往一直都很顺利,虽然沈轻白是个性子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