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深白低垂的长睫掠起,漆黑的眼眸里一片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
只是紧绷的轮廓线,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出卖了他此刻的平静伪装。
许呦呦心头忐忑不安,清澈的眸子带着期许看向他,很诚恳的开口,??“我是真的很想去,你可以支持我吗?”
墨深白黑眸无声收紧,紧绷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片刻的沉默,从喉骨里挤出一句话,“如果我不同意呢?”
许呦呦一愣,眼底浮过一丝不解,“为什么?虽然要去三年,但是三年很快就过去了,??我也会有假期可以回来,你有空也可以去看……”
话还没说完,墨深白已经忍无可忍的打断,“许呦呦,我绝不答应。”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冰冷又强势,不容置喙。
许呦呦心尖狠狠一颤,情绪瞬间兵荒马乱,努力在维持自己的镇定,软糯的声音道:“大白,我真的很想去,这是我的梦想!你为什么不能支持我?”
“你的梦想就是离开我?”墨深白抬眸,眸色冰冷,每一个字都裹着冰渣子。
他可以纵容她做任何事,唯一的条件就是她不能离开自己。
许呦呦立即摇头,“不是的,??我的梦想是出去学习,??以后成为一个很优秀的画家!”
“可是你的梦想会让你离开我。”墨深白冷漠的回答,薄唇噙着讥讽,“你的梦想比我更重要。”
许呦呦一噎,贝齿紧紧咬着粉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很重要,但梦想也很重要,这两者并没有冲突。
“大白——”她不想就这样放弃,纤细的手指伸出去捏住他的袖子轻轻扯了扯,乌黑的瞳仁满载着无辜和委屈。
“在我心里你和梦想一样重要,我一直都在墨......
城生活,活在我爸妈和哥的庇护里,我不想以后也只活在你的庇护你,我想要出去看看,也想体验自己独立生活是什么样子!”
换做以前,看到她卖萌装可怜,墨深白的心会软成一团水,立刻举手投降,什么都遂了她的心意。
可这次不行,他心里纵使有不忍,也无法说出“可以”两个字。
骨骼分明的手指掰开她的纤细的手指,沉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强势,“我不会同意你去。”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许呦呦的手一空,冰冷犹如海啸铺天盖地席卷了全身,连四肢都僵硬住了。
浓密卷翘的睫毛剧烈颤抖,心底有一种强烈而不屈的意志崛起,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光比阳光更炙热。
“如果我一定,必须,绝对要去呢?”
她就不相信他还能像哥哥那样打断自己的腿,把自己关在家里。
墨深白眸底一片晦涩,怒火从心底最深处喷涌进胸腔,菲薄的唇瓣轻启,“如果我说离婚你也要去?”
许呦呦一怔,脑子“嗡”的一下子就空白了,娇俏的脸蛋倏地苍白起来,几乎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刚刚说的“离婚?”
气氛越发的僵硬,冰冷,趋近窒息。
墨深白避开她凝满伤心的眸光,起身,狠着心又重复一遍,“你要出国,那我们就离婚。”
话毕,没有看许呦呦的表情,转身离开了餐厅。
谷縞/span许呦呦一个人呆呆地坐着,浓密的睫毛下莹然的眸子猝不及防就滚出泪珠。
她抬手擦掉,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看着面前的杯子,又生气又委屈,伸手就将挥到了地上。
一边哭一边哽咽,“墨深白,你个大......
坏蛋!你乌龟王八蛋臭鸡蛋……离婚就离婚,谁不离婚谁是狗。”
她越哭越伤心,哭到最后趴在桌子上,呜呜咽咽抽泣,“我就出国,我就不离婚,我气死你,臭大白……呜呜……”
***
蓝惑,包厢。
墨深白一杯接着一杯伏特加灌自己,犹如在喝白开水。
薄祁最近心情也不加,但没像他那样不要命的喝,端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心不在焉。
谢庭西一边拿着手机在查着什么,一边睨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不慌不忙地开口,“你们俩有话快说,我只剩下二十分钟。”
他扫了一眼手表,九点他要准时回家陪谢予慕睡觉,否则那小混蛋又要拆家了。
最近他有一种错觉,自己不是养了个儿子,而是养了条二哈。
薄祁闻言,掀起眼皮子看脸色阴郁难看的墨深白,漫不经心道:“小萝莉只是出国,又不是出轨……”
墨深白低垂的眼帘掀起,眸光如刀的扫想他。
薄祁瞬间噤声,自罚一杯后,改口道:“她就是出国三年,又不是出地球,就算是出地球上了火星,你不也能跟着去,犯不着闹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墨深白眸光沉郁,冷冷的从他脸上扫过,没有说话,只是一饮而尽。
谢庭西的视线终于从手机上移开,一针见血道:“深白生气的不是小萝莉要出国,而是在小萝莉的心里,出国比他更重要。”
薄祁欲言又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