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地应声:“嗯。”
小小的脸上露出一抹伤感的表情:
“我应该早就死掉了。”
是的,自己早就已经死掉了。这已经是既定事实。
北川寺点头:“既然你了解到自己的处境,那么接下来的话就好说多了。香梨你死掉的原因还记得是什么吗?”
“我忘记了。”神代香梨摇头回答道。
“那为什么一直抱着歌牌站在这座已经废弃的长屋门口呢?”
北川寺又问道。
“忘记了。”神代香梨盯着北川寺的影子,没有抬头与他对视。
她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就变得十分微弱了。
“忘记了啊”北川寺沉吟一声。
在他的死气视野之下,神代香梨身上带着浓厚的执念。
而也就是这股执念,导致她被困缚在这片长屋,无法挣脱。
与或者漫画中‘地缚灵’的说法并不相同,这股执念是神代香梨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与地缚灵那种强制性、无法逃脱的效果不同,她只要解决掉自己灵体之中的执念,自然而然就能离开了。
作为执念的主人,神代香梨应该知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才对。
绝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忘记了’。
再结合她现在耳根通红,目光四移,手脚微颤的似乎为自己说谎行为而感到羞耻的表现来看她确确实实地隐瞒了什么。
只是神代香梨并不想告诉北川寺。
准确一点来说是不想告诉刚认识的北川寺。
“是这样啊。我理解了,时间隔得太久容易忘记也很正常。”北川寺点头。
北川寺不想去戳穿对方的谎言,那怕神代香梨真的真的很不会撒谎,北川寺也不想去戳穿对方。
强硬地把话题全部挑明白或许很简单粗暴,但那是对神代香梨的不尊重。
“大哥哥”
见北川寺真的已经‘相信’自己,神代香梨嗫嚅着嘴唇。
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在北川寺的视线下,这个过于诚实的小女生,涨红的眼角都已经羞愧不安地溢出淡金色的泪水了。
这孩子未免也太实诚了。
北川寺忍不住想到。
只是说谎而已。
这是人人都有的行为。
不说谎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
而像她这种说了谎就一副要哭出来样子的小女生,北川寺确实也是第一次见。
这样可爱诚实小女孩,本来应该这个年龄段中享受童年的乐趣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守在阴森森的长屋边,穿着破破烂烂的红白棉袄,孤零零地眺望着来往行人,去遵守那个虚无缥缈的约定。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我能帮助到你。”北川寺目光放缓了:“倘若有想起来的事情,你也可以尽量向我求助。”
说到这里,北川寺也是起身告辞:“那么我差不多也该离开了。香梨,有空我还会再来的。”
“啊再见。北川大哥哥。”神代香梨反应过来。
她其实看上去还有别的事情要说,犹豫了半天,最后只变成了用力挥着手掌告别的动作。
让北川寺印象特别深刻的或许就只有她那在夕阳底下显得非常渺小的身影以及紧咬下唇,为自己说谎而感到羞愧的表情了。
这也是北川寺与神代香梨第一次见面的结果。
究竟是什么样的约定,才能让一个年龄不过九岁的孩子,日日夜夜守在相同的地方,等待着那个完成约定的人呢?
躺在床上的北川寺不了解,同样也不明白。
那个名叫做‘静’的孩子不对,按照时间推算的话,对方现在应该也至少十多岁了,算是个小女生了。
那么这个小女生,为何一次都没有去过长屋呢?
难道是忘记了与神代香梨还有个约定?
不这里同样有最糟糕的考虑。
北川寺翻身而起。
“不是不去,而是不能去。”他喃喃自语了一句。
希望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吧。
北川寺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同时看了一眼正趴在桌上忙着缝制衣服的西九条可怜。
她圆滚滚的手握住钢针,一脚踩在自己要用剪刀剪短的地方,看上去十分认真。
但似乎是因为用力过猛,在麻宫永世帮忙扯起布料剪短的时候,西九条可怜被拉扯翻了个身,同时手中的钢针也是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屁股上。
那个瞬间,西九条可怜跳起来两三米高。
北川寺看着便是点头。
这才是一个九岁小孩子应该有的精神面貌。
神代香梨的身世未免也太过于沉重。
死掉的时候也是遭遇到那种痛楚
良子之所以会说出‘真不知道神代香梨带着这种笑容对着镜头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这句话,也正是因为对方实在是
但尽管是那样,神代香梨的灵体性质也还是善灵居多、游魂性质居中。
她的灵体之中根本看不见一丝一毫怨念。
“不管怎么样,明天都要去拜访稻垣家了,那个约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想好好儿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