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其二(1 / 3)

祝余若在柜台的掩饰下,握紧了长刀的把手。

酒铺经营?就这么冒然地将店铺转给她?

原店主呢?放账本的人呢?

这种鬼屋归她管,她怕烫到手。

祝余若没什么表情地在心里说:“我能拒接吗?”

系统恍若未闻:【任务成功,宿主即可出山,任务失败,系统将无差别销毁宿主信息。】

祝余若:“无差别销毁的界限是什么,说人话。”

【可理解为脑死亡。】

祝余若短暂地闭了一下眼,深吸了一口气。

逃出酒铺,电死,不接受客人,脑死。

她上辈子一没作孽二没杀人,做什么要被囚在这里当地缚灵。

祝余若复而睁眼,眼前却黑了大半。

屋内没点烛,又临近傍晚,光线本就所剩无几。

但她面对的这种黑,是有一个身影把大半的光都挡住了。

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背着光,黑沉沉地,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她。

祝余若有一瞬毛骨悚然。

他明明带着一身的水,走路为什么没有半点声音?

靠近她时,连一丝风也没带起来。这样的人,突然抽出一把刀从背后把人捅个对穿,怕也是无声无息。

他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重复:“这里能住店吗?”

二楼祝余若还来得及上去,对上面有什么一无所知。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人,都不好说。

手沁出了些许冷汗,祝余若定了定神,道:“我刚回来不久,楼上还没怎么打扫,我跟您一起上去看看?”

男人离得太近了,一道薄薄的柜台遮住了两人对对方下半身的视线探究。

这一隅空气稀薄,祝余若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视线半点不移。

像一场无声的对峙。

良久,男人往后退了一些,祝余若的主要视线仍定在他身上,手往旁边摸索,摸到了烛台的把手。

把手冰凉,旁边还有一支圆滚滚的东西,竹筒的触感。是火折子。祝余若一摸就知道,她曾经玩过。

她拨开竹盖,在筒内黑炭似的部分稍微用力吹了一口,火苗噌一下燃了起来,火光转接到烛台上,周围蓦地大亮。

祝余若这才发现周围已近快黑得看不见五指,唯有手上的烛台是唯一的光源,橙色暖融融,是很让人安心的颜色。

她刚走出柜台一步,余光忽然瞥见一片红。

最初,她以为是红烛的颜色,定睛一看,才觉不对。

那件一直被男人拎着的包袱滴滴答答,缓慢的往下点着水,水是红的,飘着血腥味。

察觉到了她目光似的,男人微微歪了下头,垂眸看了眼包袱。

祝余若脑子里晃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一颗头真的能流那么多血吗?

一声刀剑轻磕在木板的响动,祝余若霎那回神,收紧了单握着长刀的手,让它远离了一些柜台。

太晚了,男人的视线又移到她身上,烛光闪烁,他大半张脸都隐没在阴影之中。

他缓缓往前走了一步,将包袱提起。

这时候往后退就是怯了,祝余若脚步在原地生了根,硬是没动。

越往上提,细节越清晰。水浸湿透了布,紧紧贴着包袱里面的形状起伏,似乎是倒着的,有两处凹陷,往上是一个鼻翼的起伏。

那确实是一个头颅的形状,更令人作呕的是,那股血腥气越来越真实,潮气扑面而来。

咚!

那只包袱猛地被丢在了柜台上,力气不小,咕噜噜地转向她,祝余若下意识伸手挡住。

她确实挡住了,掌下是粗糙的布料手感,但凹凸分明,触感细腻,叫她心底发毛,又下意识错手推了出去。

包袱在柜台上又咕噜噜几下,停住不动了,在木桌面上划过一道残余的血痕。

祝余若这才反应过来,将手转到面前,满手湿漉漉的血,体感温度在刹那失衡,这血冷得像冰,又好像是热的。

颜色已经很淡了,但祝余若在这一秒只能看见这手血红。

她登时有些木然,半晌,心道:“刚接受酒铺就给我来这个,这算什么?另类的开门红?”

男人恍若未觉她的凝滞,冷静得不像个活人,“不想看就放在这里。走吧。”

他拿起另一只烛台,凑在祝余若手边借了火,先往楼梯走去。

火影闪烁,眼前一瞬黑冥又一瞬光亮,他的身影在墙上无限拉长,曲曲折折,像一道默然的鬼影。

祝余若默不作声地借长袖的遮掩将长刀收进袖里,落后他好几步才跟上去。

这间酒铺搭了两层,其实能称得上是座小客栈了。

上下搭建都用了黑沉的木色,木阶没有发出祝余若想象中的年久失修的凄惨吱呀声,平平稳稳,此刻楼房里静悄悄的,回荡的只有男人和祝余若的脚步声。

踩上二楼的地面,祝余若微微屏住呼吸。

窗外,暴雨仍在下,窗内,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微末的烛光吞噬。

二楼会有人吗?比如说,原来的店主,又或是,那个把账本放进来的人。

第一间房就在楼梯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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