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夜大人，初次见面。”老婆婆一直守在村子广场中央，看到苍空和一只黑猫出现在神龛前，微笑着对黑猫行礼，“我是这个村子的现任村长。”
两人一猫找了房间坐下，老婆婆对灵夜说了自己的想法。
“……”灵夜坐在窗台上，看向这个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村庄。
“这棵树已经这么大了啊。”她轻声的感叹着，原来已经这么久了，久到连村子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好像看见那个许久、许久不见的少女又站在树下，微笑着挨个看了看神龛周围的祭品，回头对她笑。
“过家家结束啦，灵夜。”
“喵。”好。
*
三天后，苍空和灵夜从半空中俯视村子。
在灵夜的压阵下，村子和商人谈好了拆迁款，推土机总算开进了村子，蚂蚁一样的小人指挥着机械，一间间推倒了简陋的土屋。
“其实我也没有一直呆在村子里。”灵夜忽然开口说道。
苍空站在她身边静静的听着。
“我有几个算得上朋友的大妖，偶尔也会去西国逛逛。并不算无聊，也没有浪费时间。”
推土机已经来到了村子的中央，那里神龛周围的祭品，三天前就打包好给灵夜带走了，如今只剩下孩子们临走时留下的鲜花，摇曳着陪在神龛身边。
“你可以告诉村长。”苍空说道。
“……”灵夜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从她与苍空现在的位置，能看到不远处的城市已经起了高楼。
“我挺喜欢这片地方的，”灵夜专注的看着下方，下面的人似乎关于神龛和槐树怎么处理而有些争议，“不是因为这里是小山村才喜欢。”
苍空了然，陪灵夜看着下面的推土机绕了个圈，慢慢推倒了其它的房子，很快，这个不大的小村庄就只剩下舒展的大槐树，和萦绕着鲜花的神龛了。
“那颗槐树，千年前就在了，是吗？”苍空忽然开口问。
“对，那是我一位朋友出生时，她的父母为她栽下的树。”
应当是……那位少女。苍空看了下灵夜沉默的背影。
“你不担心这树被损坏吗？”苍空接着问她。
灵夜奇怪的抬头看了苍空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我当然用妖力保护了。”
下面适时传来一阵骚乱，苍空看向下方，是有人用斧子砍树，结果崩坏了斧刃，树却毫发无损。
即使在半空，也能看到之前那位啤酒肚老板站在旁边跳脚。
苍空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
“我帮你把树带走吧。”苍空建议。
这次灵夜总算把目光从下方的村落移了上来，看向苍空，苍空在她的注视下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
“我自己做的空间盒子，能装活物，装下下面这棵树应该不难。”
“现在人类的术式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灵夜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睡太久了，在她的印象里，空间一直是某些大妖的特殊技能，人类一直都没有突破过空间的壁垒，所以她都没考虑过带走这颗树。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苍空松手，看着阴影拿走了他手里的木盒。
“好吧，又是你一个人的技能。”灵夜研究了一下木盒，操纵木盒收走了槐树和树下的神龛，连一朵野花都没有留下。
原地只剩下一个大坑。
啤酒肚率先跪倒在地开始叩拜，其它的人茫然的跟着跪下，仿佛在进行什么迷惑的仪式。
不过灵夜的注意力早就收了回来，她正忙着把之前的祭品再摆回到神龛前。
苍空也没注意到地上的奇怪仪式，他看着黑猫一点点的把之前用影子吞噬保存的东西放进木盒子，难得的感觉这大妖好像有点可爱。
“你把神龛也带上了？”苍空问她。那神龛不算古旧，想来是灵夜沉睡的这几百年里新立的，并不是千年前的旧物。甚至灵夜估计是醒来后才第一次见到这神龛。
“当然。”灵夜头也不抬的说道。
苍空等了片刻，发现黑猫好像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似乎这件事理所当然到没有解释的必要。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见过许多大妖，有桀骜的、有随和的、有对人类视而不见的，也有曾与人类结缘，在人类离去后不愿再入世的。
灵夜是第一只，即使因结缘的人类离去而伤心留恋，也不畏惧接受新的羁绊的大妖。
“要来我的神社吗？”苍空忍不住问她。
*
“你的树不能离开土地太久。”
一人一猫此时已经回到了暂住的旅店，苍空正向黑猫推荐自己的神社。
“神社下辖是一座完整的山峰，你的树想种在哪里都可以。”
“我现在也想种在哪里都可以。”灵夜甩了甩尾巴。知不知道千年大妖的含金量啊，难道不是她想占哪座山，哪座山就是她的地盘吗。
“可是人类政府现在正在四处开发山峰，你要是随便占地盘的话，人类政府是不认的，还是会把你的树砍掉。”
灵夜回想了一下方才被崩掉的斧刃，“我觉得砍不掉。”
“但是一直有人类进出的话，你也没办法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