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幼安不知道自己何时惹了虞掠衡,他看她时分明有压迫感,要吃了她一样。
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想。
霍夫人带着霍凌走了,霍将军又要和虞掠衡应酬。剩下的霍凛和霍凝两人,一左一右围在霍幼安身边,拉着她说个不停。
没人告诉她长兄这么多话啊。
“等等。”霍幼安停下,转头一看季迟就在她身后老实跟着,“我们把三兄忘了。”
她走过去,把季迟推到人前。
这个无心之举把季迟的心栓得更牢,她每次都能看到人群里被忽略的他。
“好小子。”霍凛夹带私仇一掌拍向季迟的肩上,又给了暗劲,狠狠一捏。
季迟的肩头传来剧痛,但只能忍着。霍凛此时明显不是兄长看弟弟,而是看妹夫。
他知道这时候可不能表现不好。
霍幼安问:“你们怎么了?”
霍父霍母要把霍幼安嫁给季迟的打算,与霍凛一起商议过。自然三个人都同意此事,不过这也不妨碍霍凛突然开始觉得季迟非常碍眼,哪哪都不对,就连先迈右脚都是错的。
季迟温柔笑道:“没事。”
他倒是小看季迟了,霍凛在心里冷笑。看着不声不响,居然胆子大到敢当着他的面勾引他乖巧的小妹?
真是胆、大、包、天。
他的牙都快要咬碎,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放心吧小妹,我们没事,阿兄只是怕你三兄近来荒废武艺,想要与他切磋切磋。”
切磋?现在?
霍幼安瞪大双眼,不明白这是个什么事,镐京的人果真古怪。
霍凝也看不懂,往常这个时候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没有办法插进他们的对话。不过现在可不一样,她有妹妹。
她一脸高傲地拉走霍幼安,“不理他们,这些……”呆瓜。
霍凛板起脸:“你想说什么?”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不想说。”霍凝可不想被霍凛罚,她拉着霍幼安走慢,“我跟你说,阿父阿母说罚都是吓唬人,雷声大雨点小,但阿兄说罚,那可是真刀实枪伤筋动骨,男女一视同仁,没有丝毫手软的可能!”
霍幼安垂头低笑,听霍凝小声讲霍凛的坏话。
“那有那么夸张。”她笑着抬头应霍凝的话,却猝不及防和虞掠衡对视,他俊美的脸上满是落寞。
看得霍幼安心一揪,他这样倒是惹人心怜,不过……命重要,她强硬移开视线,不去看虞掠衡。
然后,季迟和虞掠衡的视线在空中相撞,虽然只有一瞬,但充满火药味。
好,只有当事人不知道的火药味悄悄拉开帷幕。
“我那浑小子没给虞将军惹麻烦吧?”霍蓄还不知道虞掠衡为什么过来,虞掠衡一贯不爱与人交际。是权臣也是孤臣,不知今日为何转了性,还亲自送霍凌回家。
虞掠衡:“我与阿凌一见如故,他为人坦诚直率,因此便多喝了两杯,还望伯父莫怪。”
霍幼安悄悄听着,稍微放下心来。
霍蓄心里直犯嘀咕,虞掠衡这说的是他家阿凌?坦率真诚,怕是爱惹麻烦祸从口出,瞧瞧,他听了这话都觉得脸红。
霍蓄:“他那小子没给虞将军惹麻烦就好。说起人中龙凤,你才让人霍某佩服,圣上可是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前几个月你那一仗打得可是漂亮极了,不仅生擒了匈奴八百余人,还抓了匈奴的祖父和祭祀,真可谓是大快人心,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虞掠衡:“伯父谬赞,弃宁只不过是略尽薄力,时运好些罢了。若说股肱之臣国之栋梁,还是要看霍伯父。弃宁所得的成就,不过是站在伯父的肩上。”
这一通话说得让霍蓄可谓是心情舒畅,方才霍凌吃醉酒,当街撒泼的事他都不想计较,“诶诶诶,你小子,夸张了啊。”
虞掠衡:“伯父谦虚,令弃宁佩服,弃宁还有地方需要向伯父学习。”
霍蓄:“好好好,你有时间就过来,只要伯父有时间,一定通通教给你。”
虞掠衡:“那就先谢过霍伯父。”
霍凛眉拧了拧,阿父不知道,可他先后与虞掠衡一同为皇子伴读,又一起入朝为官。
这人虽比他年轻几岁,但危险程度与天子齐肩,让人捉摸不透。霍凛自认虞掠衡不需要借霍家的势,近些日子霍家唯一的变动也只有……
霍凛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小妹,虽然离谱,但似乎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想到这点,霍凛的瞳孔微微睁大,这个疯子,两个天子权臣成亲,这不是圣上的眼中钉是什么?
霍幼安也同样心神不宁。
明明虞掠衡也没看她,一直在与阿父寒暄,可霍幼安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她有一种小动物被大型捕猎者盯上的危险感,尤其是阿父还让他经常来霍府。
希望虞掠衡被军务困住,别来。
霍蓄一改刚刚的摸不着头脑,对虞掠衡是大夸特夸。他虽与虞掠衡同处二品大司马,可虞掠衡是骠骑将军,他是车骑将军,位置上到底矮虞掠衡一头。
虽说霍蓄服他,但他俩鲜有来往,被个年轻人站在自己头前,又听过虞掠衡年少轻狂等诸多谣言,霍蓄的心里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