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建造的时候, 其高度远比常人低矮。
几个人要弯着腰、低着头,才能在地道里面前行走。
不仅黑, 不仅一丝光也没有,而且还狭窄低矮又潮湿,真是如同通往地狱的通道一般令人绝望。
原随云冷冷笑道:“真是有趣。你们竟都到我的世界里来了。”
陆小凤被他气道,故意说道:“这里明亮着呢!只有你一个不知道罢了!”
原随云笑得愈发嘲讽:“哦?花满楼也看到了?”
陆小凤道:“他虽看不到,我却愿意给他讲,而你, 没人愿意与你讲。”
楚留香一路挣扎着往前走,说道:“这地方真是矮的不行。”
这个高度仿佛正是给小孩子建造的,怀归走在里面刚刚好, 不用弯腰也不用低头。
这个地道显然不是彻底密封的, 若真的是,一行人走在其中怕是早就憋死了。
在黑暗之中走着走着, 陆小凤忽然说道:“香帅, 你之前提到过的, 说是杀死暮姑娘的人乃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人, 是也不是?”
楚留香道:“正是。”
陆小凤摸索着, 手指触碰了一下头顶的低矮的上层, 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常年瘫痪、无法站立的人呢?”
楚留香陡然一惊:“这我倒没有想过。”
陆小凤又说:“言铁衣建造这地道的时候,一心只想让他自己一个人出去,从未给他人留下活路, 因而只建成这个高度。你想, 他常年瘫痪, 早已无法习武,因而是个病弱之人,双手无力也在情理之中,岂不正与你所说契合?“
楚留香想了想,道:“言铁衣坐下来,确实比暮成雪要矮上一截。”
虽是如此,他却无论如何想不通,疑问道:“可是他若是想要暮成雪死,又何须自己动手呢?他手下无数黑衣人,随便一个就可以替他将事情做的干净利落,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大家谁也想不通的时候,跟在最后面的原随云忽然嘲讽地冷笑出声:“只因杀人这种事,自然是自己动手最好。”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背后一阵恶寒,俱是汗毛倒竖,谁也不说话了。
几个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走出了阴暗无比的甬道。
每个人的背都酸痛得出奇,仿佛背上压着千斤重担,一路负重而来。
光明出现的一瞬间,几个人险些激动地尖叫起来。
花满楼走在中间,微微笑道:“是不是有光了?”
陆小凤奇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花满楼笑道:“因为有风了。有光的地方,自然也会有风的。”
原随云也跟了上来。
最后这段路上是陡峭的滑道,并不是给寻常人走的台阶,没有人扶他,因而他上来的时候非常艰难。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通道口,寂寞地低下了头。
但是似他这般的人,是决不允许自己寂寞的。
只见他闪电一般地出手,猛地将花满楼推下那狭窄黑暗的通道里去!
几个人因好不容易见光明,都急着看风景,又知道原随云被封住了穴道,谁也没注意他在做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花满楼已经跌了下去!
那通道口极窄,原随云又堵在出口,任是哪个武功高强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弯着腰憋着劲去救他的!
只见原随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惨淡的笑意。
他是决不允许自己孤独的。
所以啊,总要拉一个人来陪。
陆小凤已经疯了一样冲到了洞口前,不顾一切地钻过去了。
楚留香一把扯住原随云的领子,怒道:“原公子,你莫要逼我对一个瞎子动手!”
然而花满楼却并没有如他所愿真的跌下去。
只见一声尖叫传出来之后,忽然听他他轻声说道:“谢谢你呀。”
原随云陡然一惊。
他什么也看不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留香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陆小凤最先退了出来。
紧接着,怀归牵着花满楼的手,把他从通道里带了出来,谁也没受伤。
只是这么小一个孩子,是怎么接住身体沉重的一个成年人的?
而且他之前一直和言修然走在最前面,到底是什么时候到最后去了?
他的脚步一点声音也没有,那岂不是说,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孩子,轻功甚至和堂堂盗帅不相上下?
见几个人齐齐大惊失色,陆小凤忽然解释道:“香帅不必如此吃惊,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言家的子嗣从习武开始,就在数丈高的竹子顶端行走,十几岁便能在竹子顶端如履平地,身法轻盈乃是常事。”
可是即便如此,楚留香依旧不能接受。
这个小孩一开始跟着他们的时候从不开口讲自己会轻功,走路逃跑都是由人抱着,这么一显露实力,反倒令他十足的怀疑。
他就这一会儿走神,就这一会儿,言修然人已经没了。
楚留香一转头,他早欢天喜地跑到溪边抓鱼去了,气得楚留香想打人。
楚留香赶紧追上去,急道:“我们刚刚脱离险境,尚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