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孤帆反复强调有一个拿着箱子的杀手挣扎追踪他们,搞得楚留香一路上心神不宁,加之言修然说他自己腿废了,他就真的很敬业地演戏,反正就是死活也不肯走路了。
楚留香背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一路上警惕杀手,辛辛苦苦来了客栈。
到客栈住下以后他才发现,言修然压根就没喝醉。
他就是心血来潮,想学他那残废大哥,学起来上了瘾,死活不改了。
楚留香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对谢孤帆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喝醉了会学人?早知道当初不让他喝酒了!”
谢孤帆很怂地站在一边,小声狡辩道:“他喝不醉。我家少爷灌都灌不醉的。”
楚留香看看他,又狐疑地开口一本正经入戏的言修然,伸手绝望地扶着头,无奈道:“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谢孤帆小心翼翼地把楚留香领出去,到了门外才敢说道:“他不是喝醉了,他就是不喜欢瞎子。”
见楚留香一脸狐疑,谢孤帆左右权衡,才决定揭自家少爷的老底:“好吧,是我撒谎了。你还记不记得他说,有个看不见的小孩在后山等他?”
楚留香点点头:“你不是说没有么?”
谢孤帆无奈道:“有是有的,不仅有,名声还大得很。”
“那个看不见的小孩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现在大名鼎鼎的原随云原少庄主。小的时候他被送来竹林言家住了半年,和我家少爷年纪相仿,那时候一起玩来着。”
谢孤帆犹豫再犹豫:“但是这个原公子吧,小时候,比较阴险。”
见楚留香露出不信的神色,他连忙道:“我不是说无争山庄少庄主不好啊!他名声在外,我一个下人岂敢乱说,他只是小时候比较……阴险,我家少爷老着他的道。他自己眼睛看不见,就骗我家少爷用火钳子烫眼睛,还好没真烫坏,反正小孩子喜欢恶作剧,那一阵子这种事特别多。”
“他又是无争山庄的小公子,我家人也不敢打不敢骂,小孩子的争执更不敢和老爷讲,所以我家少爷那时候起就觉得瞎子全都不是好东西。”
“但是这位公子临走前,两个人的关系不知道怎么就非常好了,我家少爷说什么他信什么,甚至赖在言家不想走了。”
谢孤帆叹口气:“后来我们才发现是我家少爷被他坑多了,学精了报复他来着,把他哄到后山去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反正这位小少爷就在山上一直等一直等,我家少爷那时候开始时不时失忆,扭头就把他给忘了。那时候我们以为他被无争山庄接走了,无争山庄的人又以为他跑回来找我家少爷玩,找他找的有点迟了,在后山不吃不喝呆了快两天,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还不肯走,要等我家少爷来找他。”
谢孤帆讲完,叹口气道:“我家少爷本来学东西就快,特别快,而且他无论是什么,不分好坏全都学,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就有点学坏了。”
楚留香听完这个,只觉得头更痛了。
楚留香无奈道:“你说他不分好坏,什么都学,那是不是我们表现得像好人点,他就学得像好人点?”
谢孤帆忙道:“正是正是,你没看他现在开始学你了么?”
说完这个,他又赶紧说道:“还有一点,特别重要。”
“千万别再让他见瞎子了。绝对要出事。“
楚留香扶着他发痛的头,深觉自己养了一个儿子还多。
他们两个正说话,忽然听见里面传出声音来,生怕言修然又搞什么幺蛾子,连忙转头回去。
门一开,一阵夜风拂来,只见窗子开的老大,言修然和怀归一人一边趴在窗户边上,冲着街角喊道:“我知道你是谁啦,你是萧泪血!”
楚留香生怕他一个站不稳跌下去,连忙上去拽他,却依旧听他喊道:“我大哥派你来杀我的么?”
他拽了一下,没拽动,只能顺着言修然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远处的巷子里,月光下,站着一个提着箱子的黑衣人。
他的面容隐没在黑色的罩子下,依稀难以辨认。
言修然又说道:“怪了,你不是来杀我的,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月下的黑衣人没有动,宛如一尊石像。
楚留香原本拽着言修然,谁知他却忽然跳起,在窗口大喊道:“你你你太坏了!楚楚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杀楚楚?”
楚留香:“???”
楚留香:“好了好了,你快下来!”
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和这个杀手交流的!
站在巷子里的人依旧没有出声,忽然转过身,向巷子另一头去了。
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言修然依旧不罢休,站在窗口指着黑衣人的背影,大喊道:“萧泪血!你敢动我家楚楚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剁了塞到箱子去!”
楚留香都快被这个称呼渗死了。
每次他一喊这两个字,楚留香就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六尺之下去。
谁知言修然这么一喊,怀归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一起激动,拍着窗户喊道:“我爹爹把你塞到箱子去!”
那边的瘦长的黑色身影猛地一顿。
过了一会儿,他似是再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