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后头说了不少事。
人上年纪一个人过得没意思, 难得有人来热闹,忍不住多聊了点有的没的。临着饭点,他热情想拉着两人一块儿出去下个馆子。
苏晓白找理由笑着婉拒:“我们不好打扰吴医生太久, 下午还有私事, 早早要赶过去。”
吴医生依依不舍:“哎,这么要紧的么?”
苏晓白将头发顺到耳后, 巧笑着:“工作忙。我们这些人没几天假期。”
吴医生到底和苏晓白以及西尔维诺不熟,多客套了两声后不强求。他将让人送到门口, 多和西尔维诺以及苏晓白说了两句:“西尔维诺现在还有点当年各种治疗试验的后遗症。比如说习惯目光对视,习惯表情观察。偶尔还会有刻板重复动作。影响不大。哎,恢复挺好。”
苏晓白笑着:“好。谢谢吴医生。”
她和吴医生告别, 带着西尔维诺往楼下走。她穿着长裙, 坐电梯还好,走这儿的楼梯,裙子边全拖在楼梯上。老小区的楼梯是水泥的,不比高档写字楼。她裙边拖了两楼,边上灰了一圈。
苏晓白走得快没察觉,西尔维诺跟在后头快步跟上,拎起她的裙后摆。
西尔维诺一动作, 苏晓白立刻察觉到裙子被提起。她转身看向身后,仰头和西尔维诺对上。采光不太好的楼道里,太阳从楼梯转角的窗口那儿照进来。全照在西尔维诺背上。
一高一低, 背光的西尔维诺站在高处拉着裙子俯视,苏晓白站在下头仰视。
她看着人面上没什么表情,想着他不可能忘记自己的生日。他就是喜欢把话憋在心里。好的不好的, 非要借着别人的话来告诉她。
“裙子脏了。”西尔维诺解释了下自己行为。
他……
苏晓白本来是生气的, 听到西尔维诺这句话忽然气又消了。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西尔维诺, 有什么必要再介意他没说出口的话?
今天她生日。
她觉得他们关系不一样了,她反而对人有了要求。人一旦熟悉了,会慢慢得寸进尺。下次她会觉得西尔维诺该在0点时给她庆祝,再下次她会觉得每次过节他该和她一起庆祝。
太过喜欢,太过在意。可她也没说自己想要什么。她不说,西尔维诺怎么会知道要怎么做?靠着搜索,靠着纸上学来的东西?还是靠着观察别人?
别人又不是她。他们喜欢的东西不可能都和她一样。西尔维诺也不是她。他会观察人爱观察人,但那和她秘书所学的察言观色不一样。
苏晓白仰头问西尔维诺:“西尔老师,您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么?”
西尔维诺看着苏晓白:“嗯。”
他手上拉着裙子没用力,怕给苏晓白弄出一个褶子。见苏晓白脸上情绪复杂,靠近人微微欠身,吻在了人唇上。
老小区周围墙面都没怎么刷过,扶梯的油漆剥落。苏晓白感受着唇上的触感,觉得自己和西尔维诺在上演偶像剧。
光在身后,西尔维诺此刻的眼眸深邃,从清透的琥珀变得像孩童时期相片里那样棕。他动作很稳很轻,怕稍没对准就吻出界限抹花她口红。
他凭着一张脸一个吻,确实能做到现场扑火。
一个吻下来,苏晓白岂止是气消,整个人还能咕咚咚冒起泡来。西尔维诺不用力,她倒是狠起来,彻底正对上西尔维诺,用力一口啄回来。
她抬眼打出直球,不乐意在自己心里起起伏伏:“那你不打算给我过生日,来带我找吴医生干什么?”
西尔维诺手环住人,和苏晓白解释:“我们两个后脖颈都有一个圆片形状的东西。”
苏晓白没想到西尔维诺要从这开始说,茫然看着人:“嗯?嗯。”
西尔维诺把零碎的信息串联起来,细细向苏晓白顺了一遍他的逻辑:“就像杀人犯随机抽取两个人行凶。两个人一定会有共性,或者关联性。在我们多年没互相见面的情况下,如果是最近形成的。他会是我们两个最近接近过的人之一。”
苏晓白意识到:“我们好多年完全没接触过。”
西尔维诺:“我们唯一的共性,是都在玛利亚医院长期待过。能接触到的人员是医生、长期住院的病人,以及相关人员。”
苏晓白点头点头。
西尔维诺:“不是金属的芯片嵌入,不然无法通过飞机安检。是细胞组织的话,最可能是药物或辐射导致。辐射并不会只影响到其中单独的个体,药物则能决定谁会受到影响。”
很有道理。
西尔维诺在怀疑玛利亚医院当年有人在他们后脖颈注射了什么东西,或者给他们吃了什么实验品。刚才吴医生所说的几个接近西尔维诺的人都属于嫌疑人。
重点来了。
苏晓白问西尔维诺:“那为什么要在我生日当天带我过来找人?”
西尔维诺:“……”
苏晓白看着人瞬间从话多变成不吭声,挑眉用手指戳了戳西尔维诺的胸:“西尔老师,您能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偏偏挑生日这天?”
西尔维诺见苏晓白对这个行程相当不满意的样子,迟疑片刻开口:“我以为你会高兴。”
他观察着苏晓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