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自己的行为和军犬毫无区别。
他的手心全是陈年的老茧,指节粗大,冬天一到,又冻得又红又肿。
“一年冻,年年冻。军队里连冻伤膏都没有吗?你就不疼不痒,不难受吗?”她蹙着眉心,无意识地叹了声气。
“自然有更难过的事。”李逢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只是下一刻任袅回就抽了出来。
男女大防,男女大防,李逢读的那些四书五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任袅回从兜里掏出一盒膏药丢给他,“哥哥怕我玩雪冻伤了手做的,堂堂皇子,手冻得和猪蹄一样。”
天光大亮,她挠了挠鼻子,不好意思地挥挥手,“你走吧,哥哥就要醒了。”
她说完就后悔了,搞得两人背着苏槐瞎搞一样。
李逢不再说话,只是将宽大温暖的手,放在了她的头顶,她也不是当年那个梳着双髻,摔倒都爬不起来的小女孩了。
他还是爬墙走的,苏槐一起来就看见了满地的狼藉,和坐在院中的任袅回。
“袅袅,你大半夜祸害我的药草干嘛啊?”苏槐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草药。
任袅回冻得手脚僵硬,犹豫许久之后才对苏槐开口,“阿逢昨夜来过了,是他打翻的,我回头找他索赔怎么样?”
苏槐收拾药材的手指一顿,眼神晦暗不明,“你们谈什么了?”
“没说什么。”任袅回看着在地上蹲着的苏槐,突然想起了李逢,嘴角也有了笑意。
苏槐看着蹲着半天也没起来,背对着任袅回道,“袅袅,之前的书堂招我回去,你说我要不要回去?到时我可能都没有时间陪你了。”
任袅回双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趴在了他后背上,“哥哥背我。”
苏槐“哎呦哎呦”了老半天,才将任袅回背起来,背着她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我们袅袅还是小孩呢,没有哥哥,摔倒都爬不起来。”
任袅回勾住他的脖子,小声问,“哥哥,我要是就这么原谅了阿逢不告而别,三年都没有一句口信,是不是有点太……”
苏槐扭头看她,“我们袅袅只是心地太善良了。”
任袅回心生感慨,从苏槐的背上爬了下来。
苏槐很快回到了书堂,白天几乎都看不见人,任袅回闲时就去送饭,在书堂里宽敞的院子里写话本子,张迎偶尔在旁边点评,他看起来对此道钻研颇深,难怪苦学多年也考不上功名。
张迎指了指她话本子上的荤话,“没人会这么说话的,太破坏气氛了。”
任袅回“啧”了一声打开他的手,“你懂什么?文学作品和现实生活能混为一谈吗?”
“那你写成这样有人看吗?”张迎好奇。
任袅回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歪嘴笑道,“畅销书作者榜首是也。”
张迎被她逗笑了,还要再看,就让她挡住了,“要看自己去铺子里买吧,就当支持一下小妹我的事业。”
张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时半刻都说不出话来,任袅回骂了一句“穷酸”,将书抛给了他,“自己偷摸看吧,别让我哥哥知道。和他说我走了,晚上做肉丸子汤,早点回来吃饭。 ”
任袅回没再去看他的表情,离开书堂的时候和几个熟识的学生打了招呼,想来苏槐的水平实在差劲,升学率也太低了,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