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兴唐正文卷三二、出逃宋州城外一处庄园。
庄园里养了许多的鸽子。
康平在手里抓着一把手盐水煮好的麦粒,在随意地投喂着在水池边广场嬉戏的鸽群。想到天子经常把鸽子比喻成和平的象征,他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
他手下这些信鸽,可不是什么和平的象征,恰恰相反,只要是它们活动越频繁的地方,反而预示着一场战争即将来临。
把它们比作是战争的幽灵应该更为恰当一些。
一只“白顶鸽”穿透冬天的迷雾,从南方归巢而来。
康平示意了一下。
一名饲养员从鸽舍中将其捉住,从腿上取下一截绑着的竹管。竹管是用碏密封好的,那饲养员将竹管拿在手里,来到康平的面前。
“主任,竹管的编号应该是从和州部发出来的。”饲养员报告说道。
康平点了点头,“送到译码室,让他们翻译完后,立刻送去我的办公室。”
说完,他把手里的半把麦粒撒到广场上,转身往前院的二层小楼走去。
过了一会儿,江北三室的赵彦卓来到了康平的办公室,“主任,是和州分部发出的情报,说是杨濛被幽禁于和州,想请我们帮忙出逃。”
“杨濛啊……”康平仰着脸,嘴里咂么了一下,“之前在扬州的时候犹疑不定,现在倒是着急了。”他接过那翻译好的密信扫视了一遍,“这家伙作用不大,也还是有点用处的。通知庐州那边,派出一支商队过去,接应一下。”
“不用往上报告吗?”
康平摇了摇头:“这种小事,用不着上报,直接存档吧。”
……
却说王宏自见到那杨濛之妻周氏娘子生得美貌,在回到军衙后,竟然是日思夜想,一直念念不忘。
那周氏正是三十多岁,风情万种年纪,这王宏越是得不到,这心里头越是有些百爪挠心,神魂颠倒。属下刘其见此,也是出主意道:“将军身为控鹤军使,乃是齐王亲信,若是再把那周家娘子弄到手里,有了那周本相助,就是升到控鹤指挥使也是指日可待。那杨濛乃是罪臣,又何惧于他!”
王宏一听也有道理,便是三天两头去那历阳公府里,借口检查,纠缠撩拨周氏。
这杨濛不像其兄杨隆演那般生性懦弱,也不是如杨溥那般鲁钝,所以才遭致徐知诰的忌惮,找了个借口将他贬出广陵府,严加看管起来。
他原来学过武艺,也有些勇力,见那王宏不时登门骚扰自家妻子,自然也是怒不可遏。虽然他也是当过王爷的人物,只不过多年的遭遇,倒是也能忍耐,只将一口恶气埋在心里,隐忍不发。
到了十一月,那杨贵从府外采买了粮食回来,回禀他北面已经准备好,随时准备接应他与家人潜出城外。
这天到了晚上,王宏又来到杨濛家里,杨濛迎了出来,开口就说:“我如今居住历阳,有些事情已经想通了,今日在后院略备薄酒,还请以后多加关照。”
王宏听罢大喜,以为有什么好事,便说道:“历阳公居镇,守卫安全是我的责任,愿与尽欢。”也就是不光在他家里喝点,还想干点别的。
干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带上护卫了,王宏也是作死,便命令几名随同的手下先回军衙。那几名随从得了命令,也不疑有他,便听了他的吩咐回了军营。况且门外还有八名站岗的军卒,也不疑有他。
这王宏跟着杨濛来到后院,进了内室,也想不到杨濛竟敢对他下毒手,却是毫无防备。
他在进了内室后,杨濛便唤那周氏出来相见。这王宏对周氏也是垂涎已久,见面之后便是魂予色授,躬身还礼。
这杨濛便是站在他身后,见此抡起手中的笏板,猛砸在他的后脑上。
这王宏一头栽倒在地,周氏早将藏好的短刀取出,递与杨濛。
只见杨濛是手起刀落,将那王宏的首级割下,其后还不解气,又在他身上捅了几刀。
除掉了王宏,杨濛又命那杨贵带着几名家仆,拿了一坛掺了蒙汗药的米酒来到自家门房,招呼那几名守在历阳公府大门的军卒喝酒御寒。
那几名军卒见自家指挥还在府里喝酒饮宴,也没推脱。
此时天气正冷,这米酒可驱除寒意,也喝不醉人,于是每人就着些凉菜,喝了几碗。
这几碗酒下肚,不一会儿,几名守门的军卒就被麻翻在地,却被杨贵带着人,一刀一个顿时了账。
在干掉这些人之后,杨贵趁黑溜出杨府,前去石家米行,通报情况。
这石家米行的掌柜,也是唐军设在和州情报点的联络人,前几天已经得到通知,说是配合杨濛出逃。在杨贵找上门来通报已经除掉了王宏和看守府门的军卒后,心想这才省事。于是命令店里套好马车,连夜将杨濛一家送出城外。
这和州历阳城并不大,看守西门的只有十二名军丁,石掌柜带着手下将守卒干掉,顺利打开城门,连夜就逃出城外。
等下半夜守城军丁换岗,这才发现戍卒已经被杀,这才开始敲钟报警。
这历阳城只有三百多名守城兵马,这深更半夜,也不知怎么回事,哪敢出城?只能是守好城门,在城内严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