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就伸过来,毫不留情地抓住了他的翅膀,向着桥下用力一扔。
齐乐远来不及调转方向,直直落进水里,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只落汤鸡,几根羽毛飘落下来,李春昼也不急着赶路了,趴在桥边好奇地看了会儿,直到身边高大的侍女开始催促她。
拦下了齐乐远“飞行计划”的人就是她身边刚刚走过来的侍女,这侍女比寻常男子还要更高一些,脸上一道疤,从左侧眼角贯到另一侧的耳根处,毁了一张清秀的好皮相,脸上神情冷而木,看上去不是很好相处。
齐乐远背脊生寒,他按照直觉没有与侍女对视,迈着两只米黄色的三叉脚,飞快地从岸边跑到桥上,再次执着地冲着李春昼奔去。
李春昼这下确认了它是冲自己来的,侍女正要把这只鸡一脚踢开,却被李春昼拦住。
李春昼轻轻巧巧地拉住侍女的胳膊,声音很清脆,但是到底是在青楼里长大的,尾音里无意识地带了点撒娇意味,“我想把这只小土鸡留在我身边。”
侍女低头看她一眼,沉默片刻后冷冰冰地回答:“不合适。”
李春昼眼波流转,纤长的眼睫毛近看像把小扇子,她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笑容娇美的模样,又强调了一遍,“我就是要养。”
侍女没再拒绝,低下头解释说:“姑娘,禽类都是直肠子,会随地排泄,你身边带着它……不合适。”
“那……”李春昼微微思忖了一下,“给它做个袋子,戴在屁股上。”
两个人眼对眼沉默了片刻,无声地较着劲儿。
“嗯。”最后还是侍女退了一步,不带感情地应下来,又平静道:“李妈妈催了好几遍了,姑娘快去吧。”
李春昼迈开腿要走,想了想又折回来,把地上的小土鸡搂进腋下,低头对它叮嘱道:“你可千万别拉在我身上嗷!”
说完,她步伐轻盈地跑进楼里,白天时候的春华楼不像夜里那般热闹,姑娘们还没醒,客人也都散得差不多,只有几个负责洒扫的下人瞧见了李春昼,低头朝她问好。
李春昼挨个应了一声,上楼跑进老鸨所在的房间,轻轻敲了敲后便直接推开了门。
老鸨梳妆整齐,她如今也才四十出头,徐娘半老,风姿犹存,但多年浸淫风月场合,眉眼间又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精明算计。
老鸨见了李春昼就眼神一亮,手里的烟杆往桌上一放,吐出一口白雾似的烟气,眉眼俱笑,一边叫着“我儿”,一边朝李春昼走过来,待走近时,又一愣,问:“怎么抱了只鸡过来?”
李春昼把小土鸡往怀里抱了抱,眼睛亮晶晶地说:“路上碰见的,我很喜欢,想养在我身边。”
李春昼是春华楼现在名气最大的台柱子之一,老鸨不愿意惹这小摇钱树生气,便随和地说:“你想养就养着吧。”
她又爱怜地摸了摸李春昼皎洁柔软的小脸,压低了声音,对李春昼耳语道:“乖女儿,前些日子里那些风言风语娘都给你处理好了,放心,那件案子牵扯不到你头上。”
李春昼依偎在老鸨身边,埋下头撒娇似的喊了几声妈妈。
凡是春华楼里有名的伎女,没有不被盛京城里的闲汉们嚼口舌、搬弄是非的,而最近的风言风语之所以需要老鸨亲自处理,则是因为这是一起连环杀人的案子,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还把春华楼的小摇钱树李春昼给牵扯了进去。
老鸨满意地抚摸着李春昼长开以后越发漂亮的脸蛋,说:“好孩子,你是个有福气的!二爷一回京城就看你来了,赶紧换身衣裳上去吧!”
李春昼含糊着答应了一声,把自己怀里的鸡放下来,任由老鸨身边的侍女带自己去梳妆打扮,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依旧是轻薄的丝绸料子,头上的白牡丹摘下来,换了朵开得更艳的簪上去。
李春昼一年四季都簪花,而且只簪牡丹花,牡丹并不常开,但是春华楼里有专门的花房,几个养花师傅一年四季就忙这么一件事,保证李春昼不论什么时候都有牡丹花戴。
这事荒唐至极了,养花的师傅甚至还是从宫里出来的,是二皇子专门要出来哄李春昼玩的,因此也没人敢明着议论什么,但是背地里的议论像是春天里的野火一样早就蔓延开了。
大部分时间,李春昼头上戴的都是白牡丹,一月里有那么几天戴红牡丹,像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暗示,京城里爱看热闹的都说花的颜色跟李春昼的月事是联系在一起的,他们讲起这件事时脸上总难免带这些玩味狎昵的神色,戏称她为“牡丹娘”。
总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到李春昼耳里,李春昼根本不在意,照样戴自己的花。
时间久了,她的名声伴着好事者的议论纷纷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在大梁其他地方的土地上,也能听到李春昼的名字。
老鸨口中的“二爷”,便是大梁的二皇子,梁长风。
老鸨看出来李春昼对一会儿要去见二皇子的事有些恹恹,便半是劝告半是催促地对她耳提面命道:“春娘,还记得娘跟你说过什么吗?”
李春昼掀起眼皮,抿抿唇,声音柔和清脆地回答道:“记得,我会好好陪二爷的,妈妈放心。”
除了一个手段狠辣的经营者,春华楼还必须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