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京城吧。”傅少青重复着。
于鸢一顿,两人坐于床铺面面相觑。
不知为何,她听得这句总觉傅少青另有深意,“跟你?回京?!”
“是,你若跟我回京,铸造局势必事半功倍,你作坊索性就不必上交那千件铁器,铸造局便可补齐上沅的亏空。”傅少青条理清晰,句句在理,使于鸢闻此亦觉此番便是上上策。
于鸢思量着,确如傅少青所言,若如此,自家作坊便可不必背上杀头罪名,亦可减轻工匠身上负担,如此当真是两全其美。
可她从未念过离开上沅、离开作坊,她身在此处,且安逸着呢。
“你若想铸造局盛产铁器,只需每每购进生铁时我去一趟便是,不必我大费周章随你一同驻扎京城。”于鸢虽为推拖,亦是探傅少青的心思。
“京城……环境会好一些,且你若在京,生铁有何问题,或是、你皆可就近照应着。”傅少青不知是否因着方才误会了她现下心中有愧,或是惦念着二人从小情分,竟道出如此说服力极低的理由。
系统:“于小姐,你可跟他去,这边建议你跟他去哦~”
“什么意思,去京城有何好处?”于鸢不解。
“你想啊,铸造局是什么地方?!皇家的地方!”系统语气很神气,不知以为它是何皇亲贵胄呢,“那一日产量得多少!工匠得多少!且经你升级过的生铁铸造出的铁器,数额皆算在你的任务中!”
数额皆算在你的任务中。
“我去!”于鸢听得系统所言未忧郁片刻,“傅少青,我跟你去,但我有个条件。”
“好,你说。”傅少青应着。
“第一。”
“第一?不是说一个条件吗?”
“你应不应啊?”
“应应应,你且说。”
“第一,将于家打铁作坊归置原样,将原工匠皆安排妥当不可怠慢。”
傅少青:“允。”
“第二,到京之后,我人生地不熟,你且给我安排到与你住处相近之地,确保我的人身安全。”
傅少青:“允。”
“第三,我要带着李逸一起去。”
“李逸?”傅少青神色微动,“带他做什么?”
“他是于常杉生前最得力的助手,活技远在我之上,即便是你铸造局的职业工匠,也未必有其从小打铁来的有经验。”她分析着,实则是想留一可靠之人在身侧。
虽她与傅少青相识多年,可如今两人地位悬殊,他位高权重,且于鸢不敢笃定与其情谊之深、否能保自身在危难时傅少青会优选自己。
李逸虽她相识未久,但他与原主自小相识,又是于常杉得意弟子,带他在身边自然是最可靠的。
“据我所知,这李逸从前可谓是这作坊的二把手,如今你轻易将他调离,这作坊如何是好?”傅少青言语间已是不悦。
正如于鸢所料,傅少青必会道出些道德绑架之言,她亦是早早做好对策话术,“李逸虽充当二把手,但也就是个平日给于常杉跑腿的亲信,且作坊里不乏资历更深的老师傅们顶着,无碍。”
傅少青见其如此执着,便不再力争,“你执意如此吗?”
“执意。”于鸢果言。
“那好吧。”傅少青应着,遂即起身,垂眼瞥着于鸢,“简单打包一些必需品,衣物且不需带了,到京再置办,即日启程。”
“这么快?”于鸢只觉仓促。
“不需要你准备什么东西,谈何快,且边疆战事严峻,铸造局之任刻不容缓。”傅少青语气又恢往日傲慢逼人,“难不成你以为我与你相邀京中玩乐?”
于鸢听闻亦是那般刻薄傅少青,心中不由得竟安慰些许,此番她总觉如何不对头,好似又不知不觉上了他的全套,连哄带骗乃至威逼利诱,便叫自己上了贼船。
“我知道了。”
待傅少青打点好一切,又将衙门恢复往日秩序,便携于鸢与李逸一同回京。
途中,傅少青与于鸢同坐一马车内,李逸则随着其他人员一齐。
于鸢与之相对而坐,只觉别扭,好似落魄被迫投奔一远方亲戚般尴尬。
舟车劳顿,道阻且长,于鸢经而昏昏欲睡,只待她醒来时,却发觉正枕于傅少青腿上。
于鸢慌忙起身,整理发丝以缓尴尬,“谢、谢了。”
傅少青未应,掀马车窗帘,眺望窗外,“大概还有一个时辰,若是困,再小憩会儿。”
“没、没事儿,不必了。”于鸢现下心中倒有些兴奋,她在此世界观最大市面便是那日与傅少青在酒楼。
自她穿越以来,成日呆在那荒芜边疆处与铁器为伴,亦只有交税等必要事务,方可到县中一逛。
如今将踏足京城,亦是难掩愉悦,京城,一朝之国都,该是何等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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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青先行下马,只手向于鸢递着,欲扶她下马,可谁想他鲜少的绅士,看在于鸢眼中甚是瘆人,她当即绕过傅少青跳下马车。
傅少青强挤微笑,一时绅士,换来终生自闭。
一行人经关后便踏入城中,于鸢着眼眼前荣华亦是忘乎所以,街上尽是来往达官贵人模样,有坐撵